两周的时间过得很快,池柚在每天解剖小白鼠和写报告中度过,一心扎在学术中,恍然不觉时光的流逝有多迅速。
她累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要和以前一样,去地下室里待一会儿当做休息。但总是在念头冒出来之后,才迟钝地发觉,唯一的一把钥匙已经送给了白鹭洲。
她完成部分报告后也经常觉得烦躁,她对字里行间的学术知识没有意见,只是想到或许要通过这份报告进入卡罗林斯卡,就感觉不舒服。
不止是因为这代表着她要出国。
还有其他原因。
她很久以前就对白鹭洲说过,从医其实并不是她真正喜欢做的事,她对把人救活没兴趣。一想到自己在做的事最后的目的还是为了把人救活,她便不禁开始迷茫。
怎么好像感情和人生事业,都在往她不太期待的方向行进。
……
不知道和柴以曼本人的会面,能不能让她找到一点点期待的感觉。
柴以曼如期回国,经过池柚的同意后,将第一次见面定在了一个周六的中午。
周六早上起来,池秋婉比池柚还要兴奋。
池秋婉亲自站在池柚的衣柜前,帮她挑了身最能显她身材长相的裙子,给她梳了个精致的发型,小辫子一缕一缕的编得堪称完美。又拿出两个小香囊,说里面有她给她俩求来的平安符,不由分说地给池柚的包上挂了一个,另一个塞到池柚手里,嘱咐她千万要交给柴以曼。
在池秋婉按着池柚的脸给她画眉毛时,柴以曼给池柚打来了电话。
池柚接起:“喂?”
柴以曼:“我到你家楼下了。白色的帕拉梅拉,我人就站在车旁边。”
池柚:“好,这就下去了。”
池柚乖巧地让池秋婉帮她画完最后一点眉毛,拎着包,提着小裙子下楼了。
今天阳光不错,路边矮灌木丛里的绿叶也被照得鲜嫩。红砖绿瓦,灰路白墙,所有景色仿佛都被加了一层鲜艳的滤镜。
微风也舒服,在温暖的阳光里吹来丝丝清爽,摇着树丛,摇着灌木叶,也摇着穿行在风中的人的发丝。
柴以曼就靠在帕拉梅拉的车门上,抱着胳膊,安静地看着池柚向她走过来。
她的五官明明和白鹭洲一点都不像,可她身上的特征又可以给人和白鹭洲差不多的感觉。高挑,纤瘦,优雅。一身矜贵的皮肤在阳光里白得发亮,长长的黑发被风撩动,裹住线条优美的肩颈。
但又不一样,她少一些古典味道。
可能是因为白鹭洲很少戴饰品,戴的话也是佩玉多一些。而柴以曼会给自己装饰上昂贵又精致的现代化首饰。比如耳朵上Tiffany的玫瑰金耳钉,和手腕上华伦天奴的细手链。
池柚当然不认得那些牌子。但她起码认得那是金属,不是玉石。
柴以曼本想好好和池柚打个招呼,却发现池柚站在她面前,一个劲儿的光盯着自己的手链看。
于是她咽下了那句准备好的“你好”,抬起手腕递到池柚面前,温声说:
“喜欢吗?喜欢可以送给你。”
池柚收回目光,没有客气地婉拒说什么不用啦没关系,而是很没情商地直接坦言道:
“不喜欢。”
柴以曼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池柚茫然,“为什么?”
柴以曼:“因为——你拒绝的方式挺别致。”
池柚:“别致?”
柴以曼:“嗯,就是和别人都不一样。”
柴以曼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单手扶着门,很有风度地等待池柚进去。
池柚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柴以曼帮池柚关上门,也绕到另一边,坐入主驾驶位。她先看了一眼池柚的安全带情况,然后拧钥匙打火。
池柚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忽然问:“刚刚你的意思,是夸我吗?”
柴以曼在盯倒车雷达时抬眼看了下池柚,眼眸微弯:“当然。”
池柚:“那谢谢姐姐。”
“你真的好有礼貌。都有点礼貌过头了,我觉得。”柴以曼打起方向盘。
池柚疑惑:“不好吗?”
“挺好的。”柴以曼温柔地轻轻笑着,“某种特质过头的话,也很可爱的。”
池柚听得出这句肯定是夸,于是又说了声谢谢。
柴以曼被什么逗到了似的,笑了好阵子。
“刚刚你从小区里走出来,有惊艳到我。你本人比微信视频里更漂亮。”柴以曼说。
池柚无所适从地攥着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