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戟自幼跟在肅國公衛蒼身邊,十五便上陣殺敵,少時常年隨軍打仗,生活過分隨便,從不講究吃穿。
謝知筠記得成婚第一日,早食是一盆雞蛋面並一份炒米,寡淡得她一整日都沒吃下飯去。
在這一個月的「教導」之下,小廚房有所改善,卻也實在乏善可陳。
今日的早食依舊是面和炒米,不過面是榨菜肉絲麵,炒米加了青瓜和臘肉,味道更香一些。
除此之外,小廚房特地給她煮了一鍋排骨湯,算是對她額外的孝敬了。
謝知筠不樂意吃這些粗食,卻也知道不能餓著自己,她簡單吃了一碗麵,便對牧雲道:「剩下的你們拿去吃吧,若是不夠,讓小廚房再做。」
可她這話說完,牧雲還是沒甚反應,謝知筠便抬頭瞧她一眼。
牧雲眼睛通紅,站在她身邊魂不守舍,瞧著實在可憐。
謝知筠再度蹙起眉頭。
她放下筷子,讓朝雨去處理早食,自己則領著牧雲進了內室。
剛一進去,她就淡淡道:「跪下。」
牧雲先是一愣,旋即便利落跪了下去:「奴婢知錯。」
謝知筠問:「你可知自己哪裡錯了?」
牧雲眼睛通紅,她搖了搖頭:「奴婢,奴婢不知。」
牧雲從小性子就瑟縮,謝知筠教導她這麼多年,也並無改善。每每遇到大事,她都是喜歡藏著不說,總要謝知筠激她一激,她才肯吐露實情。
謝知筠拿她沒辦法,只得佯裝生氣道:「隱瞞不報,還不是錯?牧雲,我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為何要欺瞞於我?」
牧雲的眼淚唰地奔涌而出,如同雨幕一般,墜入羊絨地毯上。
「小姐,小姐我……」
謝知筠滿心煩躁:「你到底有什麼事?」
牧雲下意識回:「我母親病了。」
這五個字如同驚雷,狠狠劈在了謝知筠心神深處,她瞪圓了眼睛,低頭緊緊盯著牧雲。
「你再說一遍?」
牧雲躬身,在地上磕了個頭:「小姐,我母親得了重病,昨日裡楊氏兄長就送了信,讓我今日回家一趟,可我,可我不敢回去。」
「但我又怕母親當真走了,見不到這最後一面,小姐,小姐我該怎麼辦?」
牧雲的痛哭聲同夢中的情景重疊在一起,謝知筠只覺得膝蓋一軟,她磕磕絆絆往後退了兩步,猝不及防坐倒在了椅子上。
牧雲的母親真的病了,若她真的沒有趕回去看她母親,那真的會天人永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