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藏着这么一只阴暗的老鼠,窥探着他的人生,模仿抄袭他的作品。
[不生气:微信号给我。]李子佩把对方的微信号了过来,是串电话号码。
何屿渡复制后在通讯录里一搜,果然搜到了人。聂。
点开聊天页面,他想起来了。
是之前一次比赛上主动来结识他的选手,印象里是个阳光开朗的青年。
尽管那次比赛聂没有拿奖,但聂一点也不灰心丧气,心态很好,比赛结束后还把自己的作品送给了他。
只是何屿渡向来不是会主动去结交朋友的人,聂不找他,他自然也就慢慢把对方遗忘在了列表里。
何屿渡点开聂的朋友圈,现自己被屏蔽了,什么都看不到。他眉头紧拧,眼里愠色渐浓,直接把李子佩给他的截图转过去。
[不生气:画虎不成反类犬。][不生气:聂,你怎么像个寄生虫一样啊,学我的生活,抄我的作品,离开了我,你大概都活不下去了,真可怜。][不生气:可是我的思想、我的能力、我的灵感,我的天赋你一个都偷不走。][不生气:真的好可怜。]完也不等回复,拉黑删除。
但何屿渡仍旧觉得心里堵着一口郁气,吐出不来,又咽不下去,烦闷得很。
他给李子佩道了声谢,起身去书房找明霁,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明霁。”
明霁翻看文件的手一顿:“怎么了?”
“我要被气死了!”何屿渡神色沉郁,抿了抿唇,“去年我在比赛上认识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年岁的玉雕师,叫聂。加了微信,但是他是榕城人,隔得原本就远,慢慢地就没再联系过了。”
“今天我才知道他一直在抄袭我,抄袭我的玉雕作品,复制我的文案,学我的拍照风格……什么都学,谈恋爱都学我官宣。”何屿渡越说越气,“什么东西啊!”
明霁:“二十世纪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吧。”
何屿渡被明霁这一句形容给逗笑了,太恰当了,太符合了,他一听,心里的郁气都消了大半。
“先天不足,后天畸形。”何屿渡轻笑出声,“我不该直接拉黑删除他的,我应该多骂他几句,再拉黑删除。”
明霁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把截图给我,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何屿渡把截图和微信号转给他:“他是榕城人,微信号就是电话号码,微博叫‘怀瑾握瑜’,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我让人去查。”明霁一边说,一边在通讯里点开了公司合作的律师的聊天页面,开始打字。
何屿渡看着他把聂的信息了过去,还有那些截图也转了过去,然后推送了他的微信名片给对方:“对比聂和小何老师的作品,收集资料,整理证据,律师函。”
何屿渡的目光落在明霁俊朗的面容上,明亮的眼瞳映着他的眉眼,染着笑意。
“明霁。”他语气认真,“你刚才真的好帅,像在光,让我心跳都变快了,像是被会心一击。”
明霁闻言,伸手按上何屿渡的胸膛,有力的剧烈的心跳贴着他的手掌,震得他的心也随之加快跳动。
“还生气吗?”
何屿渡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他想明霁哄他,所以故意说:“还有一点。”
“那给你讲个故事。”明霁说,“从前有一种妖怪,叫做画皮,生来面目狰狞可怖,就在纸上描别人的脸,又将纸敷在自己面上,装作人来过活。”
“后来她觉得描绘的面容不如人的面容生动漂亮,便直接剖人面皮贴在自己脸上,日子久了,就以为自己真的长了一张漂亮的美人脸,也真的变成了人。”
明霁的手指在何屿渡的眉心点了点,顺着鼻梁划过,抚过他的唇瓣。
“可他到底只是只妖怪,人皮之下,面目狰狞,凶相毕露。”他说,“怎么比得过真正的美人,骨相美,皮相更美,眉眼灵动,笑意温然,举世无双。”
何屿渡含住他的指尖,很轻的一下,舌尖轻碰,像一个吻。
“后来呢?”何屿渡问他,“这只画皮怎么样了?”
“当然是被捉妖师捉住。”明霁勾了勾唇角,压低了嗓音,目光直直地和他的视线交缠在一起,“拆皮扒骨。”
何屿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