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塔顶?谁在塔底?
塔?什么塔?
他张开嘴,欲询问,欲回答,从唇间流出的只是鲜血。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火焰闪动了一下,拉斯图穆风暴爆弹炸开时如同太阳一样明亮的光芒狱火般扑面燃起。
那一瞬间,死亡的面纱拂过他的脸,囚徒看见了笼子的边界。
他看见了,那正与镜影描画的金色翅膀相比照的并不完全是鸟类的形状。
。
赫利俄斯依旧被禁令限制在大训练场外。
徘徊数天,他终于接通了与阿泰尔的通讯。但是他没能和他说上话。音频断续喷出,是对剧烈爆燃的失真记录。
然后,从通讯器那头迸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一个词重复了三遍,诡异地近似某种异教仪式的吼叫。
它伴随着心跳的节奏,来自古代人类的语言,用一个他们知晓的名词表述一个他们无法仔细思想的事物。
无生者会叫出自己的名字,本能地炫耀构成它们躯体的集合,表明它们的身份,它们的本质。
阿泰尔·金不是无生者,尽管从影牢里走出来的东西不能算是活着。
他呼唤的那个名字是他的枷锁。
【ARCHAEOPTERYX】
他说。
【ARCHAEOPTERYX】
他从影子后面站起来了。古代的翅膀伸展开,还不能离开镜子做的牢笼。
【ARCHAEOPTERYX】
他像撕开遮挡物一样猛地一把扯下自己的头盔。金色的火焰感受到了尝试挣脱的冲撞,燃烧得更加猛烈。
【PANTHERA】
远古遗兽那燃烧的目光锁定在了与他同台的狮子们身上。
();() 当极富压迫感的寒冷侵袭而来,正为阿泰尔呼叫急救的盾卫连长只来得及抓紧他的猎矛。
。
如同金色的雷霆一般,影牢的囚徒冲刺上前,挥戟斩向盾卫连长。后者尽了全力,双手持矛及时地挡下这一记劈砍,但是巨力直接将他的矛压到胸前。
很明显,野兽的力量没有被名字限制。
威德西尔往后跳开,抡起自己的矛打向阿泰尔的后脑。阿泰尔徒手接住劈来的锋刃,完全无视其上跃动的电光。卫士长矛坚韧的金属刀片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毫秒就化成了碎片。
盾卫连长跌出战局的时候一道闪烁着高温红色的裂口横贯了他的胸甲,切断了下面的管线并深深地伤及血肉。
天鹰终结者齐步推进,猛烈开火,而古兽回以无声的嚎啸,轻易地挥动战戟将射向他的爆弹劈成碎片。
那声嚎啸不能被直接听到,却能在通联网络里留下令人心神震颤的回音。那是一声古老的号令。为了回应这声嚎啸,训练场的所有设备都发出了悲鸣,哀泣着停摆。
包括动力装甲。
继威德西尔出局后离阿泰尔最近的人,默(Mal),被沉重的铠甲带到了地上。其余的人暂时稳住了身体,但是步履踉跄,武器卡壳。而在默倒地之前,阿泰尔已经冷酷地发起了攻击。
泰勒斯(Thales)被蛮力撞飞,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步了他的后尘。加利利(Galil?us)堪堪闪过斩首一击,下一刻就和被掀翻的阿里斯托(Aristo)摔到了一起。
动力发生器已经不在运作,但是阿泰尔将尼古拉斯(Nikolas)的剑从其主人因腕部断裂而无力的手中夺下,几乎整个送进了克罗迪乌斯(Claudius)的后背。
布鲁图斯(Brutus)刚尝试靠近就被长戟抽飞出去,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带血的印记。
艾萨克在无动力重甲的制约下和阿泰尔搏斗了最长的时间——几乎有半分钟之久——代价是被对方撕掉了一侧肩甲和头盔,自己则因为严重的内伤和骨折倒地不起。
在那之后,训练场上便没有除了阿泰尔以外还能站着的人了。
这是战斗开始的第84秒。身披同样的金甲确实让他对可能的“同类”留手了,不然他能杀死在场所有人而只花一半的时间。
全部?
一道黑影从高处的看台上跃下,以挑战者的姿态迎接这位结束了血腥竞逐的冠军。黑色的面罩挡住了他的脸,否则没有东西能掩饰他那如愿的大笑。
【CHIROPTERA?】
阿泰尔困惑地念出了另一个名词。
可是镜影里分明是另一头雄狮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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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力装甲失效前威德西尔扯掉了他自己的头盔,他吃惊地看着狄奥多西怎样轻松自如地走向那只手撕了整个天鹰终结者小队的怪物,唯一的武装是他的长戟,还有一柄黑色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