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月眼睁睁看着柳道陵的背影消失在冰瀑顶端,不觉放声怒骂道:“柳道陵,你这个乡巴佬,又要我们跟你走,却不管不顾地自己先跑了,你还算不算是男人?枉自家父还动用了箭羽令征召韩短手,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鬼把戏!”
哪知,她的尖叫声才落,上面唰地一下掉下来一根绳子,而后,柳道陵的身影出现在冰瀑顶端,冰冷地瞪了她一眼,说道:“如果你想要引起雪崩,就叫吧!”
秦双朗三人都转头瞪着秦双月,至于秦双月,本来骂人的话都到牙齿了,一想到雪崩的可怕,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一个个上来,绳子只能承受两百斤重量。绑在腰间,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柳道陵淡淡地抖动了一下绳索。
在绳索的帮助下,四人没有费多少力就来到了冰瀑顶上,到了这里,一看两边的地势,就知道攀爬冰瀑绝对是唯一的路线。
柳道陵自不会多说什么,将绳索团起来跨在肩上继续前行。
走了百余丈,秦双月又忍不住了:“我说乡巴佬。。。。。。”
“住嘴!”柳道陵猛地扭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秦双月说道,“我的名字是柳道陵,你要是再叫乡巴佬,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这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说话?”秦双月怒道。
“不好好说话的是你!”柳道陵狠声道,“我会替韩大叔安全将你们送出去,但前提条件是不要招惹我!”
“呃。。。。。。兄弟。”秦双朗拉了一把三小姐,解释道,“其实,我们的补给背包都丢了,两天来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小妹的脾气自然就大了一些。嗯,如果能找到吃的,我们会感激不尽。”
柳道陵点点头,他早就从四人狼狈的样子看出很多事。他深吸一口气,止住自己的怒火,甚至还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二少爷,我不是针对你才脾气的。你们知不知道,我见到了韩大叔的尸体,心情并不好!”
“韩大叔真的陨了?”秦双朗满脸惊讶。
“是的。我带回了他的招魂符。”柳道陵微微点头,“我知道,他希望你们平安回家。”
“谢谢你。”秦双朗长叹一口气。
“不用谢我。”柳道陵摇摇头,把绳索递给丁叔,“前面大约三十丈左右的山壁下,有一个岩石遮掩蓬,你们在那里停下来,生上一堆火,我很快就来。”
他说了这句话,从背上取下强弓,就加往前奔去,动作之敏捷,似乎完全不会受到冰面和凹凸不平的河谷地形影响。
“二少爷,我们走吧。”丁叔提醒了一下呆的秦双朗,就背上秦双月当头走去。
秦双朗忽然对身边的罡力级强者说道:“左大叔,你说,父亲用箭羽令招韩短手做一次试炼,究竟划不划算?”
“二少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左大叔奇怪地问道。
秦双朗眯着眼,看着雾蒙蒙的远方:“据我所知,箭羽令能招韩短手做三件事。现在只用掉一次,究竟划不划算。”
左大叔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个。。。。。。单从次数来算,肯定不划算。不过,要不是这次韩短手性命相搏,我们谁也活不下来,如果这样想来,完全能称之为划算的。”
秦双朗不断地点着头:“是的。一次箭羽令征召就能救我们一命。如果还能把剩余两次拿回来,岂不是还能救我们两次?”
左大叔忽然觉得秦双朗很奇怪,这个开朗的小伙子从来没有任何心机,但是,刚才的那些话,似乎预示着秦双朗这几天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后,心性方面出现了某种根本的改变。
说起来,秦华冬之所以将一对娇生惯养的儿女送到凌霄山里,其目的不就是让他们成长起来?问题是,原本是想让秦双朗突破到气旋级后期,却因为其他原因让这个耿直爽朗的青年学会了耍心眼,恐怕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左大叔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双朗,非常识趣地闭上嘴巴。
他们往前走了三十余丈,果然看到一块如同雨棚那样伸展出来的巨石,在巨石下面,就有着一个干燥的地方,足以让十几个人在这里好生休息。
几人进去,放下手中的东西,之后,两个高手各自分开,在四周搜集了一些木柴回来,生了一堆火,围坐在火堆边等待。
不一会,柳道陵忽然像是狸猫那样闪身来到火堆边,在他的手中,提着一只剥皮后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角鹿。
从这只小角鹿大餐后,秦双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在随后的三天半时间里沉默寡言,一直到他们走进归云镇,几乎没有说一句话。
柳道陵当然是落得耳根清净,来到镇子上的小广场后,只是冲着四人抱个拳,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回到家,面对空落落的院子,他了很久的呆,之后,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挖了一个坑,把韩短手的所有遗物连同那一柄八石强弓外加招魂符全部埋进去,做了一个结实的衣冠冢。
这段时间,他也累得厉害了,特别是最后的几天,他几乎没有睡一次好觉。这是因为,每当他闭上双眼,脑子里就会出现韩短手被异兽咬断脖子的画面。
今天同样如此,洗了个澡倒在床上,还没有真正地睡着,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韩短手的惨象。
他长叹一口气,走到院子里,在韩短手的衣冠冢前烧了一炷香,抬头看看天色,刚刚进入傍晚。
这个季节,归云镇的傍晚极为美丽,太阳即将从最高峰隐藏下去,在顶峰的旗云遮掩下,只剩下一团橘红色的光芒,远远看起来,像是一只刚刚煎熟的鸡蛋。
橘红色的光芒照耀下,归云镇房顶上的冰层就像镀上一层最纯净的黄金,让整个归云镇看起来比皇宫还要金碧辉煌。
这个时候,柳道陵也知道自己睡不着,干脆离开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