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砚瞥了眼手上的外套,本来就是给这小少爷拿的,现在又起了玩心跟他装陌生人。
静悄悄的电梯厢里,一行人循着声音好奇地望过来,看到云念单薄柔弱地抱着胳膊,又看周行砚居然可以无动于衷,不由感慨人心凉薄。
有人忍不住热心地拿出自己的衣服:“来,小同学,穿我这件吧,刚拆的吊牌。”
云念甜甜地笑:“谢谢叔叔,我……”
话没说完,周行砚就把人拉过来,用外套将他包裹住,揽在臂弯,回头对那人道歉:“不好意思,家里弟弟,比较淘气,不用麻烦您了,抱歉。”
那人一怔,再看周行砚怀里的漂亮少年,正熟练地从周行砚上衣口袋里面拿糖出来吃,确实就是很亲密熟悉的关系,笑着摆了下手:“没事,一个有趣的小误会。”
电梯里因为这个小插曲,原本凝滞的气氛莫名松快了不少。
到了楼下,周行砚又给云念拍了张照,给云孟齐过去。
云念嘀咕着:“都拍了我一下午了,有什么好拍的。”
周行砚翻了一下相册,里面不知不觉全是云念的照片,全都是给云孟齐汇报状态的,云小少爷都被拍烦了,云孟齐却也不觉得烦。
正说着,天空被更绚烂的烟火照亮,四周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云念顾不上和周行砚说话了,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中仰脸望着天空。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不断倒映出璀璨烟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他笑着向前方跑去,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追逐那一瞬间的灿烂。
周行砚的眼睛紧盯着他,怕他摔倒,怕他走丢,最后他既没有摔倒,也没有走丢,安然无恙地回到周行砚身边,像小狗一样,抓着他的衣服,兴奋得眼睛亮晶晶的,欢喜雀跃地说:“周行砚,好热闹啊。”
周行砚拿起手机将这个朝自己奔跑过来的少年拍下来,准备照例给云孟齐过去。
看到照片上的少年直勾勾望着自己笑,又取消了送,把手机关了,顺着云念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
云念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周行砚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这里的烟花秀每年冬天都在重复上演,并不觉得稀奇,却还是点头:“嗯,很好看。”
云念说:“我早就想看了,可是每年都没机会。”
周行砚就安慰他:“以后多来看几遍。”
电视台直播镜头捕捉到这一幕,将两人收入镜头。
云念察觉到镜头的出现,非但没有避让,还迎上去冲镜头比心,笑着喊道:“大家要记得我啊!”
周行砚心头闪过诡异的感觉,扭头注视着他,但云念还是好好的,笑得比平时都要满足。
做直播的电视台员工被少年热情外向的性格逗笑,再加上少年和同伴都长相出众,于是顺遂他的心意,为他多拍了一段镜头,记录下这一幕。
这场烟火秀持续到深夜,回到酒店云念依然很亢奋,怎么也不肯去洗澡睡觉。
还是云孟齐的电话打过来,说自己在电视直播上看到他了,又唠唠叨叨念了半天,云念才受不了,挂了电话去浴室。
周行砚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见人出来,像是被云孟齐的惴惴不安感染了,绷着脸去敲浴室的门。
里面一片死寂,什么动静都没了。
距离云念进去已经一个小时了,就算是泡澡,这样也差不多了,周行砚想到什么,打开门闯进去。
浴缸里水早已经不冒热气了,上面飘着一件浴袍,还有酒店提供的花瓣也被撒上了,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云念的痕迹。
他心头猛得一条,伸手去掀开浴袍,幸好,没有在浴缸里见到什么骇人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