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旭脸色一僵,沉着脸收回手,冷冷哼了一声。
荣邵看着这一幕得意地笑了。他虽然跟宣旭都是三皇子的人,但两人其实多有不合。宣旭为三皇子献计层出不穷,也颇有成效,自己就没那么多好计策,如此三皇子殿下便更看重宣旭一些,荣邵就难免失意。
偏偏宣旭这个伪君子还总爱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又一再寻隙在三皇子跟前给他上眼药。两人如今也就是在三皇子面前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私下却早已交恶。
这会能得着机会挑宣旭的麻烦,荣邵可不会放过,“我看昭武将军不是喝不惯京城美酒,而是看不惯某些人吧!昭武将军性情刚直,自然跟那些一肚子都是花花肠子的人合不来,某些人就别仗着兄长的身份拉关系了,小心适得其反。”
宣旭不怒反笑,这里可不只他一人是宣景的兄长。
果然,身为被殃及的池鱼,宣震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要知道一开始他也对宣景多有拉拢,只是也未见成效罢了。
宣旭道:“自家兄弟就没有说不开的话,从前阿景少在京中,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没什么机会能关怀一二,现在阿景能常留京中,我自然该多多补偿。”
三皇子宣阳笑着点头:“说的是,昭武将军守卫北境劳苦功高,如今回京也是该多享享福,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人到我府上去说一声,我立马就叫人给你送去,咱们也是堂兄弟,可别跟我这个堂哥客气。”
“三弟这就小家子气了,”太子扬声打断三皇子的话,“昭武将军是那种会向别人讨要好处的人吗?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再说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用的,直接送给昭武将军就是,等着人要算怎么回事?不明情况的还道是三弟吝啬,不愿意给昭武将军这些好东西。”
三皇子勾着嘴角轻笑:“谁不知道昭武将军向来清廉节俭,这大张旗鼓地送东西过去不是让人为难?太子殿下若真诚心为昭武将军考虑,那便该多用些心思,不然还以为太子只是想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第五十七章躺枪
太子和三皇子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退让,其他人也不会没眼色地在这时候插话。
谢恒一边喝酒一边看戏,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两位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互掐,古人就是有文化,吵架撕逼都要咬文嚼字,方能不失风范。
四皇子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照旧吃吃喝喝一点不上心。果然这人说要争储也只是说说而已。
没一会,太子和三皇子还没吵出个高低来,守在外头的太子的侍卫便进来禀告,说又遇到一艘漏水的船,询问是否帮忙。
同样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寇越等人疑惑了,难道这船只漏水还真是常有的事?他们真冤枉船家了?
救一船是救,救两船也是救,反正他们这艘船够大,多些人也装得下。太子便让护卫们问了那边船只的情况,又搭起船板,让那艘船上的人上来。只是这一次众人都没有再出去。
等到一会有人进来,刚掀开帘子便传来一阵幽幽清香。众人抬眼看去,竟然是个身着流光锦的美貌女子。看女子的穿着打扮和那通身贵气就知道定是个高门贵女,就连身后丫鬟的妆容衣饰都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官家小姐还要好,还都是一副昂挺胸的姿态。
这会谢元霞和谢元馨由衷庆幸她们身上穿的是用谢恒给的上好绸缎裁制的新衣,不然要是被人家的丫鬟给比了下去就真没脸在这呆了。至于已经被丫鬟给比下去还一脸惨白的谢元柔,两人都不在意。
来人脸上蒙着面纱,但她身后的丫鬟却让四皇子瞧着有些眼熟。
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四皇子突然对着女子喊道:“赵芊羽?你怎么在这?”
呦吼,莫非这位贵女还是四皇子的红颜知己?谢恒觉得又有瓜可吃了。不过看四皇子的表情在听听这嫌弃的语气,说是红颜知己差了点意思,冤家聚头倒是更合适。
女子冷冷瞥了一眼四皇子,显然很不高兴对方就这样喊出自己的名字,但碍于身份,还是姿态端庄地福了一礼。
谢恒正好奇这个赵芊羽是谁,寇越便小声告诉谢恒:“她就是京畿护军统领赵敏达的独女赵芊羽,日前已经被陛下赐婚给四皇子为正妃,来年五月正式完婚。赵敏达年过五十,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不过能嫁给皇子为正妃也不算辱没了赵芊羽的身份,算得上门当户对。”
原来如此,谢恒了然。
这京畿护军统领是正二品的武职京官,唯一的嫡女许给皇子为妃确实不算差。
不过护军统领手上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许给被惠承帝寄予厚望的太子和三皇子为正妃还差了点意思,也不能让人二品大员的嫡女为侧妃,侧妃那就是妾,让人家唯一的女儿为妾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再加上肥水不流外人田,许给四皇子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但看眼下情形,四皇子不待见赵芊羽,而这位准四皇子妃似乎对四皇子没什么好感,反倒是一双眼睛总往宣景那边瞟。
谢恒摸摸下巴,三角恋啊这是?虽然他的将军十分优秀,有女子倾慕很是正常,但这种准有夫之妇还是远离的好,他可不想什么时候将军又背负上一个觊觎他人未婚妻的恶名。
“殿下,”谢恒叫四皇子,“这位既然是殿下未来的正妃,殿下怎么不招呼一二?”
虽然赵芊羽肯定是要坐到谢家姐妹那边去,但凭着两人的关系,四皇子怎么也该打个招呼。
四皇子却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说:“赵芊羽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专爱美男,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她之前痴恋三皇兄,一天到晚跟三皇兄”偶遇”,大半王室公卿的子弟都知道,偏偏父皇还将她许给我做正妻,这还没成亲我就已经觉得头顶跑马了,我能对她有什么好印象?我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就这么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