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苑作为皇家园林,十步一景,其瑰丽繁华自不必多形容,谢恒在现代没有见过真正的琼林苑,就是从一些史书古籍的描述中窥见一角,还有就是在那些参加过琼林宴的文人墨客的诗文描述中,也呈现出了一个体现泱泱大国国力强盛的园林盛景。
直到亲眼看到,谢恒才现古人的描述所言非虚,甚至都还不足以形容他亲眼所见的琼林苑的奢华。
谢恒知道古时候很多朝代都喜欢以修建皇家园林来作为彰显国力的一种方式。有他国来使时,皇帝和朝臣们也会带着使者参观皇家园林,让使者领会到他们大国的丰厚财力和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技术,这些都是展现国力的一种常见形式。
这种做法也不能说不对,毕竟就算是在现代,衡量一个城市的等级,看这个城市是否达,基础建设、地标建筑这些也都是必要的考量。
可谢恒想着,即便是要彰显国力,一个琼林苑也没有必要奢华至此,特别是一遇到跟军需有关的,朝廷就他妈的开始哭穷!
一想到边境的将士们前要奋勇杀敌,后要为五斗米劳作,他还听6潇和胡靖说过将军曾在天寒地冻之际冒着风雪带他们去漫山遍野的挖野菜!因为粮草不够,而那时候边境百姓们自己都生活艰难,根本没有余粮卖给军队,将士们饿得面黄肌瘦,还病倒了一大片,宣景将自己的冬衣给了生病的将士,在冰天雪地中穿得那样单薄去挖野菜!
他的将军又不是王宝钏,凭什么要受这份罪?!
谢恒当时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再对比眼前的奢华,谢恒半点没有心情欣赏。
阮时衡正在跟郭嘉说话,一转眼看到谢恒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表情有些难看,还以为是谢恒的身体一直不大舒服,再被皇帝赐酒之后就更不舒服了,还不好意思说,便两步走过去关切地问道:“谢公子身体还是不适?”
谢恒摇头:“没有,只是稍微有些累了。”
阮时衡皱眉,“身体不舒服觉得累也正常,要不要跟陛下说一声?陛下欣赏你,知道你身体不适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介怀。”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可陪你同去。”
谢恒笑了笑:“多谢阮公子关心,不过我真没事。”
阮时衡还是不大放心,但看谢恒也是倔脾气,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便道:“那好,不过你也不要硬撑,实在难受一定要说出来。”
谢恒点头:“好。”
嘱咐完谢恒,阮时衡才又走到一旁继续去跟郭嘉说话。
谢斌走在谢恒身边,犹豫再三问道:“你跟阮时衡认识?”
谢恒想起上次郭嘉来找他时寇越他们也是这样问的。
“不认识,一点不熟,今天第一次见面。”
谢斌皱眉:“这就奇怪了,我看他跟你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对你也格外关心,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谢恒无奈一笑:“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是没有见过他。”
荣启一直在惠承帝边上,但也有分出精神来注意谢恒那边的情况,瞧见刚刚那一幕,不禁挑了挑眉。看来之前让郭嘉去看谢恒的还真是阮时衡,可两人此前从未有交集,瞧着谢恒也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阮时衡的这股热情亲近之意是打哪来的。
想了想,荣启便趁着皇帝和别人说话的功夫,慢慢看似不经意地晃悠到阮时衡身边。
“小师弟,恭喜啊!”
阮时衡对荣启行礼:“师兄。”
边上郭嘉见荣启应该是有些话想单独跟阮时衡说,便识相地行礼后退至一旁,与其他人闲聊。
荣启骚包地摇晃着扇子:“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师兄弟中还真有人走了武将的路子,还记得当初你跟老师表明态度时可着实把老师气得够呛。”
阮时衡低头一笑,也像是在回忆自己当初的坚持和固执,眼中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还要感谢当初荣师兄替我在祖父面前说话,没有荣师兄帮我,祖父没那么容易松口。”
荣启摇扇一笑:“我倒是想居功,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你的脾气老师和师兄都知道,当时也是确实生气才说什么都不肯松口,毕竟你天资出众,老师一直希望你能走他的路子,看你半路投笔从戎他不生气就怪了。但也正因为老师了解你,知道你不是意气用事的性子,既然这般决定便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最后才借了我的劝说做台阶下罢了。有没有我他终归还是会同意的。”
阮时衡看了一眼荣启,他这位总被祖父和父亲挂在嘴边才华横溢的师兄,总感觉如今的师兄跟从前相比有了些变化。
“我听父亲说,年前朝廷决定与南蛮和亲时,师兄曾与祖父有过争执。”
荣启夸张地瞪大眼:“师兄可真是会抬举我,我哪里有那个胆量跟老师争执?不过是我说的一些话老师不太赞同,点了我两句,我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不以为然罢了。”
阮时衡:……荣师兄还是有一开口就让他接不上话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