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凉、黏腻腻的内脏。
在那包裹的严实的黑袍中,别法并没有能够称之为皮肤的存在。
淮序只是点下了头,应道:“他是半魔。”
“啊?”
颜月歌惊呆了,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回事,明明书中也丝毫没有提及别法的身份血脉,只让人以为是一个疯狂的鬼修呢。
可虽然好像在不经意间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摸过内脏的触感实在是太过抢眼,颜月歌震惊过后再看回别法,依然是苦着一张脸无从下手的架势。
要、要怎么样才能再去摸一次啊。
老变态倒是在袍子里再穿件衣服啊,图什么省事给他找的这麻烦。
就在他纠结着如何才能忘记那粘腻冰凉的触感时,淮序却突然伸手从别法怀里摸出了一个储物袋,灵力一动将其破解开,却一反常态面色瞬间阴沉,没有将其递给他。
度之快,颜月歌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可就算没有递给他,这也一看就是之前那个塞他衣服条子的储物袋。
淮序也道:“只有这一个。”
颜月歌不由皱了皱脸,却听淮序突然道:“你讨厌内脏?”
颜月歌想也不想下意识应道:“讨厌,黏黏糊糊的,好恶心。”
语气坚定。
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赶忙抬头解释道:“啊,我不是讨厌黏糊糊,我只是讨厌别法黏糊糊的内脏,老婆不许误会哦,老婆的尾巴摸起来是冰凉凉滑溜溜的,可舒服了,我喜欢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颜月歌当场把自己给说脸红了。
怎么说呢,对一条人鱼说喜欢他尾巴的触感,很难不被当做是变态吧。
颜月歌支支吾吾解释着,却感觉越解释越乱,干脆红着脸闭上嘴巴,半晌才又哼出一句,“我不是变态。”
又静了片刻,被他扛在肩头的淮序到底是一甩尾巴挣开了他的怀抱,可还不等他着急忙慌抬头,就一整个被端起来放到了宽阔的肩头。
颜月歌懵之又懵,低头去看,正对上淮序向他看来的狭长赤眸。
雪色的长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淮序那张总是平静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明显的笑意道:“我知道。”
说罢,淮序提步便走,仿佛那笑容并未存在过。
颜月歌却被冲击到三魂丢了七魄,久久没有反应。
就在刚刚,他好像看到了天神下凡,好像看到了花海盛开,好像看到了他的心脏具现为千万人的鼓阵,齐声奏响。
颜月歌差点在那鼓声中彻底陷入疯狂,耳边却模模糊糊传来淮序的话音,让他从美貌的冲击中挣回了神。
他并没能听清,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淮序的声音淡淡的,不急不缓传递而来,“半魔的内脏,我也不喜欢。”
他们的身后,黑袍笼罩之下的脏器无声碎裂,血迹溢出煞白的面具,滴做可怖的纹样。
最后一抹生机也即将被掐断之前,颜月歌回过了头,望着愈远去的别法,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正因为他的回头,淮序停下了最后的抹杀,暂且留下了别法的性命。
可回过头来,颜月歌才猛然意识到淮序是把他扛在了肩头,高高的视野中满地的修士惨状愈清晰。
然后他又猛然意识到淮序是在走。
没错,一双腿交错行进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