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好吗?
他不说话,陶叙瞥他一眼:“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我胸口上的红都还没消失呢。”
“那是半个月前的。”
陶叙凑到谢闻面前,怀孕以来,陶叙胖了几斤,他脸部原本凌厉的线条变得有些柔和,浑身上下笼罩着不知名的光晕,但一开口——
“半个月都没消失,谢总,你不需要反思一下自己吗?”
还是那个陶叙。
谢闻咳了一声:“我之后会反思的。”
自从上次喝奶之后,陶叙已经充分了解了谢闻说话的艺术,他挑眉:“之后?”
陶叙眨眨眼睛,毫不留情地戳破谢闻的心思:“不会是一辈子之后吧?”
谢闻揉揉陶叙的头,陶叙的头长了好多,他道:“今天下午,我给你剪个头吧。”
陶叙一缩,但确实头已经快要遮住他的眼睛了,陶叙不太习惯,他曲着手指:“这是你为了逃避,想出来的借口吗?”
知道是一回事,但揶揄谢闻,他从来不会放弃。
“逃避什么?”谢闻弯下腰,影子覆盖住陶叙:“我不会逃避的。”
陶叙的心脏跳的很剧烈,明明他都和谢闻在一起快两年了,却还是吃谢闻这一套。
他不自在地别过脸,听见有些异样的声响,滴答滴答。
陶叙抬头,他茫然道:“下雨了?”
谢闻脸色惊变,他尽量沉稳:“没有,你破水了。”
陶叙僵硬地低头:“艹。”
看见明显的水渍之后,陶叙十分无措,下意识地依赖谢闻。
“没事的没事的。”
通知了苏凌之后,谢闻将陶叙往楼里推,楼里的医生和护士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了,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工作。
陶叙被推进产房,疼痛让他的眉拧成川字,他却还想要抬起身子,被苏凌按住。
穿上手术服的苏凌看着与平时很不一样,他的声音从口罩里出来有点闷:“谢闻去换衣服了,马上就进来了,别分心。”
陶叙想要说话,开口就成了痛呼。
真疼啊,陶叙满头大汗,谢闻怎么还不过来。
“陶叙,”谢闻进来了,在给他擦汗,“陶叙。”
“别喊了。”陶叙骂他:“孩子确实应该跟我姓,你毕竟什么都没……呃啊。”
陶叙没了骂人的力气,他的注意力全被下半身的疼痛吸引走了。
“a1pha这个时候可以释放信息素,对自己的omega进行安抚。”
在谢闻的安抚下,陶叙缓过来一口气,又突然收紧手抓住了谢闻的袖子。
疼得恍惚的时候,陶叙感觉自己回到了曾经被改造的那张床上,那个时候的他,也很痛苦,无数的药剂被注射进他的身体,他绝望到了极点。
可现在,终究是与那时不一样的,他握着谢闻的手,他有家人,还有即将诞生的,和他血脉相连的家庭新成员。
他从绝望的深渊中爬了出来。
有人告诉过他,是带着爱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