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抠掉美甲,贾小蝶制止了他“别别别,我就想看看做完了能维持多久,反正你们国庆放假了,到你上学前一晚姐给你搞掉,乖乖的,姐每天请你吃夜宵。”
这天晚上,可能是因为第二天不用早起,蒋赟没有强迫自己立刻入睡。他躺在上铺,翻来覆去地想放学时生的那一幕,最后捞过枕头边的长颈鹿,轻轻地摩挲着。
上初中时,学校里有很多人早恋,有的是和同班同学谈,有的是和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有些胆大的就找校外闲散人员
那些早恋的人,要么长得还行,要么会打扮,也有长得丑的男生追到了妹子,靠的是死缠烂打,出手大方,还特别会说花言巧语。
蒋赟从来没考虑过这事儿,也不可能有女生喜欢他。
当然,他也看不上她们,放眼整个十六中,就没见过比章翎更优秀的女生。
但这并不代表蒋赟想和章翎展一些什么。
天可怜见,他最初的梦想只不过是找到章翎,要到她的qq号,与她保持联系,做个朋友,或是网友,都行。
如今两人同校同班又同桌,每天手肘碰着手肘,蒋赟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和平相处了。
章翎啊说起来,有两年半时间,她是失踪了的。
蒋赟至今都记得,几个月前,七月初的一个周二下午,他在钟叔的报刊亭看杂志,偶然间抬头,看到天桥对面走过来一个女生。
那一刻,他的心脏差点停跳,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大鹏展翅。
蒋赟看到章翎去第四医院公交车站坐车,从那以后,他天天下午去蹲点,直到一周后的周二下午,才又一次蹲到章翎。
他远远地看着她,第一次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心情。
两年半没见,章翎长大了一些,个子高了,人还是又白又瘦。
她以前不是短,扎过马尾,还曾梳过俏皮的双马尾,不过现在的短也很好看,配上圆圆的眼镜一点也不显呆,是个级可爱的女孩子。
同桌一个月,章翎的脸在蒋赟脑海中印刻得更加清晰,连她右边下颌骨处有颗小小的痣,他都熟记于心。
可是她说,放完假就换座,她不要和他同桌了。
她还承认,她讨厌他。
她含泪看向乔嘉桐时,眼睛里有光。
她说,乔嘉桐是年级前十,而他,是倒数前十。
少年在黑暗中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手里紧攥着那只长颈鹿,心里想着某个人,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辗转反侧到难以入睡,最终在第二天清晨,他奇奇怪怪又黏黏糊糊地醒了过来。
蒋赟睡的还是草席,盖的是一床毯子,他往底下一摸,低骂一句,整个人在上铺僵成了一块石头。
老清早,小少年虎着脸在卫生间里洗内裤,一边洗,一边想这五天假期要怎么安排。
不能全用来打工,作业很多,必须要认真做,最好再花时间把学过的知识点都过一遍。
蒋赟其实无所谓去不去勤勉班,有学上,他已经很知足。勤勉班上课进度慢,反而更符合他的需求,只是勤勉班里没有章翎,就冲这一点,蒋赟也不想调班。
就一个晚上,他就接受了章翎讨厌他的事实,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章翎要是喜欢他,那才叫稀奇呢。
吃过早饭,蒋赟提着书包去区图书馆自习,中午厚着脸皮去水站蹭饭。
刚子叔的小女儿晓晓上小学二年级,也放假在家,正趴在小桌子上做作业,看到蒋赟就喊“妈妈,蝗虫来啦”
蒋赟“”
晓晓现了蒋赟五彩斑斓的左手指甲,像是现了宝藏,抓着他的手大叫“哇,小斌哥哥,你的手指甲好漂亮啊”
蒋赟抽回手,瞪她“我不叫小斌,你爸妈没文化,你怎么也没文化我的名字这么写。”
他在晓晓的草稿纸上写下一个“赟”字,晓晓问“这个字读什么”
蒋赟把一本新华字典丢给她“你不会自己查啊”
晓晓翻了半天字典,一边翻一边念“六百十七页哦,读,意思是美好,多用于人名。”
蒋赟突然好奇,给晓晓写了个“翎”字,让小家伙去查字典。
晓晓又是一阵翻“三百一十页翎,鸟的什么和尾上的长羽毛,什么鸡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