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么事了?”丁末莫问,小心翼翼又有些惊恐的表情。
顾兮宁没说话,换了鞋进门,丁末莫跟着他进自己的房间,一颗心也跟着担惊受怕地吊了起来。顾兮宁在他床上躺下,疲惫得不想再动弹的样子。丁末莫站在边上,跟着沉默,顾兮宁却忽然开口,“我爸被纪检的带走了,可能会判很多年。”
丁末莫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依然不解地喃喃,“为什么?”他虽然听云桑说起过,因为觉得太荒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成了真。
“天知道呢,墙倒众人推,他这些年得罪过的人本来就不少。”
顾兮宁的语气很淡然,可丁末莫就是觉出一股凄凉来,他咬了一下唇,比顾兮宁还要显得茫然无措。他说不来安慰的话,于是用了习惯的方式,爬到床上俯身吻了吻顾兮宁的唇。四片冰凉的唇贴在一起,都想攫取一点对方的温度。
舌头伸进了嘴里,舔舐,交缠,相濡以沫。丁末莫被顾兮宁抱进怀里压在身下,手沿着单薄的腰线摸到衬衣底下,指尖轻轻划着乳尖,熟悉的情欲气息很快弥漫上来。丁末莫微微呻吟,感觉顾兮宁顶着他的地方,挣扎了一□体,有些慌地说,“别……别在这里,我妈出去买菜了,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顾兮宁抬起一点在他脖子里亲吻的头,一脸的意乱情迷,眼神有些危险,“不愿意做吗?”
“不是……”丁末莫窘迫,顾兮宁继续抚摸他发烫的身体,技巧熟练地挑逗。丁末莫眼皮跳得厉害,动作很快地脱了身上的衣服,赤裸着身体把自己贴在顾兮宁怀里。顾兮宁好整以暇地搂着他亲吻和抚摸,如往常一般慢条斯理地做前戏。
顾兮宁曾得意于自己的温柔和技巧,他用这种方式很多次地强调他们是在做爱而不是性交,只有丁末莫知道温柔的前奏过后是怎样狂暴的激烈,而且有办法持续很长时间。丁末莫现在只想着他快点进入,自己伸手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俯□子把那里含进嘴里。
顾兮宁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深黑的眸子半眯起来,五官的每一部分都变得无比性感。趴伏在他腿间卖力吞吐的男孩只剩一颗规律摆动的头部露在外面,脖颈连接着大片线条漂亮的脊背,然后是趴跪姿势下高高翘起的圆润臀部。
白嫩细致,连双腿都是未分化完整的细长,一切都很引人蹂躏侵占。
房间里光线很好,一眼看上去只是一片肉色和欲望。
丁末莫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满足顾兮宁,但是抚在腰上的手滑到了臀上大力揉捏,在胯间摸了几下后还是固执挤进臀缝里,食指干涩地插了进去。他的身体跟着颤了一下,顾兮宁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在身上,一只手仍旧插在身体里搅动。
丁末莫喘息着揪紧了顾兮宁的头发,身体发软,眼睛里有迷着水雾,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场情事上,他知道顾兮宁的心思也不在上面,他要的无非是场发泄。但他还是觉得恐惧,他们在顾兮宁家里做过那么多次,却没有一次来得这样心慌。
这种感觉大概才是真正的偷情,恐惧到极点,连感知欢愉的能力都消失殆尽。
没有润滑剂和套子,进去的有些困难,顾兮宁有些厌烦地抓紧了他的腰,迷乱的神情也清醒了几分。丁末莫被顾兮宁抱在怀里自下而上地顶弄,偶尔呻吟几声,心不在焉得像个会发声的充气娃娃。
顾兮宁拉过他的头亲吻,在空隙里深深浅浅地喘息,然后转过他的身体压在床上,从背后进入。这是他曾经喜欢的姿势,后背贴着胸膛,汗水和温度在皮肤间发酵激情。丁末莫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断收缩着身体,想早点结束。
“莫莫……”顾兮宁吻了吻他耳朵,语句带着热气吹进耳朵里,“你永远不会恨我,对吧?”
丁末莫被顾兮宁顶得有些失神,没怎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听到房间外面似乎有脚步声,想起卧室的门根本没有上锁,丁末莫吓得僵直了身体,惊慌地回过头去找顾兮宁的脸。
而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回头看了这一眼。他潜意识地回头,本来是因为害怕,却没想到会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狠色,锋利得一瞬间隔断他的思维。他见过顾兮宁对很多人狠,肆无忌惮,完全不要命的姿态,但等到他用到自己身上,才觉彻骨的冷意和恐惧。
他失了言语地挣扎着爬起来,房间门应声而开。
很久之后丁末莫想起这个情节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应该是崩溃的喧嚣,可事实上他们都很安静。丁末莫说不出话来,但是脸上的表情比撞破他们的于霜还要苍白和恐怖,多盯着他看几眼都会被他骇人的样子吓到。
丁末莫不记得是怎么把顾兮宁推搡出去的,他砰地一声甩上大门,胡乱从地上抓起的白色衬衣扣错扣子地挂在身上,浑身抖得厉害。
当一个人怕到极致时脑子里往往一片空白,丁末莫站在客厅里,身形飘忽,牙齿把唇咬出了嫣红的血痕。即使后来,他也感谢于霜没有当场发作,没有在他们以最羞耻的方式曝光在她面前时失去理智地发疯,不然,情何以堪。
“妈……”丁末莫带着哭音地喊了一声,于霜像是被他这一声喊醒了般,身形晃了晃,只用很冷的语气说,“你跪下!”
丁末莫没动,脊背挺得僵直,倔强的姿势,一字一顿地说,“我没错。”
于霜被他这三个字击溃,眼泪瞬间流了出来,痛哭失声,早就没了颜色的脸上是让人心惊的愤怒,“你学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学你爸爸?!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些就是你回报我的,是不是?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