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力宝点头:“能不怕吗,虽然调查完了,但他担心事儿没完,不敢呆在三道g0u,反正在哪都是行医,他去雷子那边了,让我留意后续事态。”
乌合冷冷看了白力宝一眼道:“巧言令se之徒尔,这种人倚仗医术过y,诱骗良家妇nv卖春,终是德x不好,还把你们,包括我爸,都绕进去了,我投鼠忌器,就算不能公开办他,也要对他有所敲打。这事可不小,万一事发,你家,还有我家,全得跟着陪葬,你不怕?”
白力宝被晚辈说得直冒冷汗,他讪讪地称赞乌合:“实在惭愧,还是你们年轻人政治觉悟高,这事确实马虎不得。”这段时间他吓得够呛,偏偏做为大伙儿主心骨的大哥,也就是白山的爷爷白力宏,因住在nv儿家的白山nn重病,去了南方,他独自承担压力,他当然知道万一事发后果不堪设想,让两个年轻人为他们善后,他不好意思再多说,但他心里还是踏实下来。
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用以宣扬a旗地方特se及领导政绩,同时协助基得勒乎再查找一下写信人。而白力宝则是看顾退休g部休养所并趁着短暂的夏季时光采集山货药材。
“你觉得我们向哪个方向查找写信人b较好?”白山问基得勒乎。
基得勒乎对再次到头道g0u做调查很不以为然,有几份口录没有签名或画手印,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总有些人不愿意出头露面,但就算去掉这些人的口录,他们获得的口录也足够多。这个新上任的副主任相貌出众,说话温和,心细会照顾人,基得勒乎很愿意和他攀谈。
“肯定要从与吴守仁接触多的人群中查找,我们主要调查了三个群t,一是他的同行们,他属于头道g0u卫生所的赤脚医生,医术厉害,很多人专门从省城慕名来找他看病,难免引起同行的妒嫉,我们重点调查了卫生所的成员,还有几个挂名的赤脚医生;二是从他居住的地点查找,他租用了三道g0u村民沈云城的房子,三道g0u的人一半务农,一半打猎,我们走访了三道g0u生产大队和猎民队,重点调查了他的房东及邻里;三是从他的患者人群中查找,二道g0u佟铁匠的老爹,服用他的药一个月后si亡,佟铁匠说是他治si的,双方起了争执,还是公社出面解决的,还有他拒绝给三道g0u巴特尔的爷爷看病,巴特尔扬言要收拾他,医患纠纷最难说清,他到处行医,去过的地方贼多,那封信是从头道g0u发出的,我们重点调查了头二三道g0u范围内和他有医患纠纷的人家。写信人的字迹潦草零乱,应该是故意的,通过笔迹查找难度太大,我们没有采用。”
白山点点头:“我同意你们报告上的结论,但还是要把材料补全,完成任务你就先回去,我这边的事更得花时间。”
基得勒乎同情白山才调来就下乡,殷勤地说:“白副主任吃苦了,我大哥是三道g0u猎民队队长,你有事只管打招呼。”
到了三道g0u,白山先招集生产大队和猎民队的头头开会,详述北京首长视察a旗的过程,这是a旗人的光荣,现在国际关系紧张,苏修沿边境陈兵百万,a旗临近边境,更需备战备荒,提高警惕,谨防内部的阶级敌人暗中滋事,也要提防敌方派遣特务渗透ga0破坏。
白山想了解村里是否对香香的事有所觉察。他很有技巧地问:“三道g0u本地人家不多,外来人口出入都有登记吗?我想看看吴守仁的记录。”
大队书记林东天答道:“近些年外来人口b本地人口还多,主要是下面来的拉木头的大车和收山货的老客,凡是租房子住的,我们队部都有登记,基本上家家都有房子出租,没多余房子的人家把仓房收拾一下出租,便宜点也是一份稳定收入。”
基得勒乎嘿嘿笑道:“上次来调查吴守仁的作风问题,白副主任挺关心这事,给他说说吴守仁的事迹吧。”
林东来笑道:“吴守仁可是个大神,能住在咱村儿,是大家伙儿的福气,没听说他有什么作风问题。”
猎民队队长乌日松替吴守仁不平:“吴医师能有什么作风问题?他为咱们猎民队治好了几辈子的老病,几乎人人有大脖子病,大骨节病,以为咱们民族t质就这样呢,他来后说是吃的东西里缺碘,全给治好了,你说贡献大不大?他又开诊所又收山货,没少挣钱,我看是有人眼气他乱告状。”
林东来补充道:“别的不说,就说租给他房子的老沈家吧,要不是他救治,沈瘸子的腿就完蛋了,结果呢,因祸得福,来找他看病的客人吃饭住宿的,老沈家从村里最穷的变成最富的了,他们还帮沈瘸子找了份儿看门的轻活。”
白山眉毛一挑,笑道:“哦,还有这事?这我得了解一下,好好写一写,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宣传咱们a旗,到时有得是人来咱们这边买农产品和山货特产什么的,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因白山有相机,答应择日去几个头头家吃饭,顺便帮他们照相,g0u里的人照相需要去市里,极不方便。他谢绝了他们的住宿邀请,说他要住到吴医师那边以增加了解。
忙了一整天,夜se降临白山才回到住处——吴守仁租住的沈家东房,见到了白力宝,说起了各自的经历。
白力宝去了五公里处的老g部休养所,沈云城在那里看门,他被旗里来人调查吴医师的事吓到了,见到白力宝就问:“你不是去旗里找人儿了吗?老吴真的没事了?”旗里来人问话,并没说具t原因,只是问了老吴的群众关系,有没有和哪个nv的牵扯不清,沈云城敏感地觉得这种调查怕是和自家有关联。
白力宝说:“别担心,没什么事儿,我给你家带了点大米和豆油。”
沈云城感激地说:“没少吃你们带来的好东西,不过以后别再带这些了,我觉得香香也大了,我妈给她在老家说门儿亲,想下月就带她回去,这几年……这几年你们没少照顾我家,我这心里都感激着呢。”
白力宝道:“这段时间我大哥有急事儿去南方了,等他回来你和他说吧,咱们这帮人,都是我大哥做主的,今年初,咱们就预付了今年一整年的费用呢!”
沈云城道:“我知道,这不是怕出事吗,真出事我家在这儿可没脸儿呆了,我在这给五个儿子都预备好了房子,你让我往哪去?趁着没出事儿赶快歇手吧,算一下我该退给你们多少钱,说个数我退给你们,我决不让闺nv再那么着了!”
白力宝嘿嘿笑着道:“别急呀,咱们b你还怕出事儿,咱们来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儿的,所以你放心,不会出事儿的。”
沈云城倔强地说:“我已经下决心了,就算是不会出事儿,也不那么着了,我睡不好觉天天害怕,等闺nv嫁出去才能安心。”
说服不了沈云城,白力宝只好悻悻地骑上自行车回到三道g0u的住处,沈家买下了东西两家邻居的房子租给了老吴,老吴用西院做诊所与收购山货的营业,在东院晾晒存贮药材山货,老吴经常出诊不在家,便配了几把东院的钥匙给老白等人。
白力宝打开院门与屋门的锁进了屋,西屋放满木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中药材与山货,每隔一两个月就有老客过来取走这些存货,东屋用来住人,红砖地,南北两铺炕,房间拾掇得g净整洁,白力宝和白山说好要住在这里。
自从旗里来人调查老吴,老友们迅速作出反应,白力宝留下观看情势,其它人各自回家。本以为公安只是例行公事,老吴意外得知他们竟然把他行医的几个地方都走访了一遍,联系到香香说要告他的事,让白力宝去问香香。香香承认她确实给旗里写了匿名信,老吴更加惶惶不可终日,和白力宝商定,他避去别处一段时间,确定公安不再查他再回来。
北窗外面,一个俏丽的身影掠过,香香拎着一大箩筐榛蘑过来,把蘑菇一个个拣出来摆到晾晒架上的竹簸箕里,白力宝心头一喜,开门直奔后园。
“香香!”他呼唤道,声音不由自主放到最柔软档。
香香抬头见是他,问道:“你去旗里找人了么?”
他点点头,伸手帮忙从筐里拣出蘑菇放到架上。
香香又问:“没事了吗?”
他摇摇头,小声说:“进屋里再说。”他们在室外通常很小心,生怕给邻居听到看到他们的私密。
香香跟他进了东屋,他一把抱住香香亲吻,语调粘乎着:“宝宝儿,可想si你了,我连家都没回,想你想得丢了魂……”
香香推开他,皱眉道:“你快说,事情了结了么?”
“没有,事情大发了,这次又来人调查老吴了,旗里新调来的一个白副旗长,这次也来了,这人非常聪明,已经猜到那信是nv的写的了,还说应该从老吴居住环境入手查写信人,他肯定会找你……”
香香吓得脸se发白,颤声道:“这可咋办呢,我不想他们查到我身上。”
白力宝安慰她道:“别怕,白副主任和我有点亲戚关系,准备住在这儿的,他人非常好,他找你谈话,你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他肯定能帮上你。”
香香略微安定下来,起身向外走,白力宝追着道:“晚上我去后屋陪你,到时给我开门,好不?”
香香摇摇头:“得我爹同意,再说,我也不想再和男人睡了。”
“香香,我们真心喜欢你,ai你……”
“我知道,本来到去年底就不做了的,你们对我家太好了,才答应再做一年,你们一下子交了整年的钱,就是怕我反悔吧?公安都来了,你还不秘起来,我爹说剩下的钱退还给你们!”
“别介,”白力宝还想再说,香香已经出门去了。
白力宝当然不会和白山他和香香说话的这些细节,他只告诉白山,按他们之前的预设,他已经和香香说了白山几乎猜测出她是写信人,要找她谈话。
白山想亲自掌握香香的想法,要是香香还有给市里省里写信的想法,一定要压下来。
三道g0u前年才有了电灯,但只到晚上9点半。
走电了,白山叹口气,乘着月光,把整理的材料收拢到炕桌上,然后趿着鞋,把炕桌端到北炕,再折回到南炕上。
因为要住人,白力宝给南炕烧了些榛柴,白山睡在炕头,并不适应身下的一阵阵温热,对白力宝道:“二爷,炕烧得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