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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流言蜚语（第1页）

秦天峰的打量并没有引起秦慕言的紧张，他从一开始踏进这间御书房，他便知道自己这一世的路途已然展开，自此便没了退路……

关于市井的流言，秦天峰也十分清楚，自古战场之上杀降敌都是一件备受争议的事，你若是不杀他们自然会留好的名声，可你却很难保证对方是否只是假意投降，若是对方暗藏祸心，那么这将会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隐患。

可你若是杀了他们，自然会引起那些文官百姓的不解，被说成是一个残暴不仁的人，这或许比你打了一场胜仗还要使你威名远扬。

“既打了胜仗，便算是立功，那些个流言……”秦天峰神色淡然的说道，可秦慕言却深深的叩拜，“父皇，儿臣做法的确有失仁义，还请父皇责罚。”

秦慕言微微抬头看了眼秦天峰，随即又有些闪躲的低下了头，他的闪躲适时的照进了秦天峰的眼底，倒是让他的疑惑打消了一半。

随即他轻笑一声，“朕的四皇子，倒是长大了，罢了，此次流寇收缴，有功有过，功过相抵，便免于责罚也不再赏赐，你回府好好反思。”

秦慕言低头领旨，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天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太子即将回京，你……到时去城外迎接他回京。”

秦慕言背对着秦天峰眼神微眯，随即他转身抱拳，“儿臣领旨。”

从御书房退了出来，秦慕言独自向外走着，太子回京，这是一件大事，这几年秦天峰有意加强太子在军中的威望，便将他送上战场锻炼，如今也算是小有成绩。

对于太子，秦慕言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可以说太子是一个无功无过的人，他的求胜心不强，但却有着身为太子的优越感，也或许说，他从没有过求胜心，因为在他眼里，就没有人能赢过他。

这样的人，当年的秦慕晟也没有选择玩弄朝堂将对方除掉，而是选择了最冒险的，在一场皇家围猎中下手让太子从马上坠落被踩断胸骨和腿骨，自此成为一个废人。

想起那个时候，秦天峰近乎疯狂的样子，秦慕言也不得不佩服自家这个亲哥哥，当真是胆大包天，心狠无情。

秦慕言刚回到王府就听到管家前来禀报，说是卫尧已经在王府等了很久了，秦慕言眉头轻挑，大步走了进去。

卫尧见到秦慕言进门立刻起身，“王爷。”

秦慕言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示意他坐，自己则走到主位坐了下来，“这么早来找本王，有什么事？”

卫尧淡然一笑，“臣是来恭贺王爷，大获全胜的。”

听到卫尧这话，秦慕言朗声一笑，“本王杀降敌近千，现如今可是阜阳城里一等一的残酷无情，如今还让皇上遣回家反思，哪里算得上……大获全胜？”

卫尧看着秦慕言淡然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浅浅一笑，“王爷何故如此，臣是王爷的心腹，自然不会做对王爷不利的事。”

秦慕言听到卫尧这话，眉头微动，卫尧不会背叛自己这是秦慕言很清楚的，毕竟当年卫尧就不曾背叛过自己，甚至到最后若不是自己坚持和卫老爷子的要求，估计他也是不会答应去他父亲那里的。

可不会背叛和完全信任是不一样的，秦慕言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叶思玥谈自己的目的，可以让叶思玥参与自己的一切决策活动，却不会向卫尧多说什么，不会让卫尧来干扰自己的决断。

看着秦慕言只是轻缓的摇了摇头，卫尧就知道自己这一世也没能走进秦慕言的心里，就如同前一世一般，自己只能是那个在一旁默默守着的，却成不了那个让秦慕言真的记在心里的。

只是，卫尧想到那个前一世让秦慕言苦恼，让秦慕言情绪失控的男人，变暗自决定，这一世绝对不会再让那个男人左右秦慕言，即便自己没有资格，也无法让秦慕言接受自己，也至少不能让那个男人来祸害他。

“卫老将军，最近如何？”秦慕言想起那个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便开口问了问，当年的卫家也算是当朝最风光的一族了，不过……这风光的背后是怎样的惨烈又有谁知道。

听到秦慕言提及自己的祖父，卫尧请点了一下头，“祖父的身体还算健朗，如今也还能在庭院打打拳什么的，也算是乐得清闲。”

秦慕言点了点头，就这样两人断断续续也聊了好一阵，直到天色渐晚卫尧才告辞离开，秦慕言看着天边的暮色，心头想起了那天靠在自己身旁的叶思玥，他安静毫无防备的睡颜，让秦慕言心头一软。

天色渐晚，叶思玥穿着单衣站在连廊眺望着远方，灿若星辰的眼眸里闪着微妙的光，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发呆了，这是叶思玥不曾想过的问题。

周围的侍从远远的看到叶思玥站在那里便低着头小心的绕了过去，他们很清楚不能随便打扰了叶教主，毕竟当年潭月教的那场血雨让所有人都知道，叶教主并不是个遗世独立的仙子，反倒是那地狱里来的修罗，是真的会索命的……

或许，时间会消磨一切，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却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加深，魔教教主的恶名也只会越传越远。

“教主，该休息了。”当然害怕叶思玥的人里，绝对不包括他的贴身暗卫和潭月教的两大副教主，在他们眼里，叶思玥只是一个从无尽黑暗里解救了自己的“恩人”罢了。

旗岸是时候的站在叶思玥身边替他披上披风，然后缓缓说道，“瑾王爷已经回城，入宫面圣，今日被皇帝遣回王府，闭门静思。”

听了旗岸的话，叶思玥淡淡的一笑，这个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看样子他那日所说并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去争那个位子。

叶思玥对于秦慕言要争那个位子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叶思玥眼神暗淡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罢了，一切都随缘吧，既然无法改变，那便任它去吧……

“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启程去阜阳城里转转。”说完，叶思玥便背着手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旗岸看着叶思玥单薄的身影消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教主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差了很多，看样子要加紧想办法了。

对于叶思玥准备回阜阳城的事，秦慕言并不清楚，他在自己的王府好好修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在庭院里练起了拳，这是他前世一直坚持的习惯，这拳术也还是同卫老爷子讨教来的。

秦慕晟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打拳打的正在兴头上的秦慕言，他制止了管家的通传，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思玥喂的那药丸药效显著，秦慕言觉的这次打拳身体里的经络格外通畅，周身感觉十分舒适，感官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就像，他明明没有刻意去看，却也知道秦慕晟来了，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停下来，反倒是自顾自的打着，让对方等在那里。

直到自己打的十分畅快之后，秦慕言才恍若才发现秦慕晟一般，一边接着侍从递来的手帕，一边歉意的说道，“皇兄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下，白白让皇兄等在这里。”

听着秦慕言的话，秦慕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等多久，有机会看瑾王爷打拳，自然是要多看一阵儿。”

听着调侃，秦慕言肆意的笑了笑，“皇兄快别调笑我了，我这些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的。”

兄弟俩揽着肩膀走进了屋里，桌子上已经有管家安排好的早膳，秦慕言便和秦慕晟一同坐下吃起了早膳。

秦慕晟吃了几口便看了看秦慕言，“昨日可是被父皇训诫了？”

秦慕言这边咽下了一口粥，然后笑了笑，“皇兄这是一大早就来问罪了吗？那能不能等臣弟我喝完粥的？”

看着秦慕言插科打诨的样子，秦慕晟眼神暗了暗，但终究也是随着秦慕言去了，好在秦慕言平日行军惯了，让他细嚼慢咽他也来不了，所以，这早膳还是很快就结束了。

吃完早膳，秦慕言便苦着脸看着秦慕晟，“臣弟昨日被父皇训诫了一番，也知道此番行事过于莽撞了。”

秦慕晟看着他一脸坦荡，似乎真的在悔过，便皱了一下眉，“你为何非要杀了他们，父皇让你收缴，你为何要将他们全部残杀，还放火烧山。”

残杀？秦慕言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眼神微闪，连秦天峰都不曾说自己残杀一人，他的好哥哥却这般说，这倒是扣了个极大地帽子在自己头上。

“皇兄，这玉山上的流匪草寇都做过什么，你清楚吗？”听到秦慕言的反问，秦慕晟先是一愣，随即不悦的皱起眉，他还没说什么，秦慕言便继续说道。

“玉山上的流匪草寇强抢民女，戕害百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而且，他们为了保证忠诚，都曾服用毒药，我要是不全杀了他们，没了解药他们一样要死，但那时……你觉的他们甘心自己死吗？”

秦慕言越说越轻缓，秦慕晟也随着皱紧眉头，他知道秦慕言所说定然不假，可隐隐约约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