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你在什么疯?!我就是这样教你的,上来就动手动脚,霍家真是把你惯坏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烫得他心头泛着疼意,燃烧着他的理智。
“他是谁?”霍燃低声问。
霍城脸上的怒意一滞,冷肃的眉拧起,张了张嘴说了实话,“小时是我的儿子,也是你弟弟。”他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生,对霍燃说,“我们出去说。”
“有什么好出去说的,这里说不了是吗?”霍燃心里生疼,面上还是一副桀骜不驯不顾管教的样子,“怎么,你怕他知道他用的骨是从我身上取出来的,他的命是我救活的?”
看着男生随着他的话一寸比一寸苍白的脸色,霍燃感到了快意,“哦,有可能还是他出的主意,一个私生子也好意思称老子弟弟,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小偷而已。”
“够了!”
霍城厉声喊道。
“够了?老子还没说够呢,老子的骨髓用的爽不爽啊,是不是不舒服了,求我,跪下求我救你啊,救你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
“啪”
高高扬起的头被他敬爱了十多年的父亲打得一偏,就像是打碎了他心底所有的幻想。
他不停的替他找借口,推卸他的责任,可这一巴掌彻底成为了霍城的供词。
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给他撑了半辈子腰的父亲默许的。
毛刺刺的短寸遮不住他泛红的眼眶,眼前起了雾气,他听见霍城愤怒的声音说“他是我儿子!”
哈,你的儿子,你的私生子。
“那我呢?”
他哑着声音问他,“老子他妈的算什么啊?!”
霍城缓了语气,“你是霍家的继承人,小燃你会得到霍家所有的资产,小时的身体不好,他喜欢画画,对你没有一点威胁。”
这个高傲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对他软了声音,“他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只要你再捐一次骨髓就好了,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只要你捐,霍家就还是你的,小燃…算爸爸求你了。”
“滚。”
霍燃抬手遮住眼睛,将他的一切狼狈遮住。
“你说什么?”霍城错愕。
“老子叫你滚啊!想要我的骨头?”霍燃唇角颤抖,声线不稳,“老子喂了狗,也不会给你们一块!”
他摔了门离开,冲出了医院,走得太急一脚拌倒了自己,狼狈得趴在地上。
浑身都在痛,伤口好像加重,更痛得是他酸涩的心口。
顶着路人奇怪的目光,他爬起来朝着霍家的方向走去,脑海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找爷爷,要告诉爷爷。
爷爷那么疼他,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他是霍家的小霸王啊,是人人畏惧的恶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他浑浑噩噩回了霍家,却先看到了一副摆在客厅的画,那副画占据了一半的墙面,以前那里放得是老爷子心爱的茶具。
如今茶具撤下,装潢修改,清雅淡然得令他陌生。
多荒谬,这令他感到陌生的居然是他住了十九年的家。
保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夸道:“老爷子前些天让挂上的呢,说是他孙子喜欢,您看老爷子多疼您。”
哈,疼他,疼得他心在抽痛。
喉间出短促的一声笑,似嘲讽,又像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