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给您送来了些物件,还有凤印,说娘娘如今病愈,她也想好好歇歇,这几日娘娘便不必过去请安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娘娘。”
姜鸢珺抬眼看了眼凤印,一时竟还有些头疼,这中馈之事繁多,“母后怎么突然病了,可有请过太医。”
“太后娘娘今日去见了那位,兴许是心里头不舒服吧。”
“罢了,母后称病也能躲个清净。”她哪里会不懂,在宫里呆了那么久,她早就能将这些事领会一二了。
“对了,本宫记着之前狩猎时,尝过的那几个糕点甚是美味,今日来了兴致,跟本宫去御膳房瞧瞧吧。”这些时日,被人束缚着只能在这凤仪宫中,甚是无趣,这事竟一时忘了。
“娘娘,那地方油烟重,您身子初愈,莫要去了。”
“玉屏,你近日是不是同宫中嬷嬷走得颇近。”姜鸢珺放下手中玉碗,佯装严厉。
似是没意会到姜鸢珺此言何意,玉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还是玉翘先开口笑出了声,“姐姐,娘娘这是说您啰嗦呢,跟宫里头的嬷嬷一样。”
“奴婢这不是为了娘娘的身子着想吗。”
“好,本宫自是知晓的,再说了,本宫哪里那么娇贵,从前在外面,你们不也吃过本宫亲手所制膳食,那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说。”
“如今您是皇后娘娘,自然同从前不同,奴婢便不啰嗦了,娘娘远远瞧着,奴婢进去给您寻人就是了。”玉屏成熟稳重,成日里多是不苟言笑,也只有这般的掌事宫女,才能压得住旁人。
御膳房中整日都是忙碌的,准备过早膳便要备午膳,还有晚膳,除此之外,便是点心。
“见过皇后娘娘。”
“嗯,本宫今日来寻人,李总管可否将御膳房中负责制作糕点的御厨一一喊来,再让他们拿上自己的拿手糕点。”
“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叫。”姜鸢珺只是话说的客气,他如今也不知晓是出了何事,还是皇后娘娘一时兴起,面上挂笑,心里头胆战心惊。
不消片刻,共八名御厨便端着自己所作的糕点出来了,姜鸢珺示意玉屏一一试过,随后附在她的耳边。
“本宫可否跟李总管借个人。”
“自是可以的。”
姜鸢珺看向玉屏,后者走向一排人当中明显清秀瘦弱的男子面前,“你叫什么”。
“奴婢姚今,拜见皇后娘娘。”男子虽跪下,却不卑不亢。
“人本宫便带走了,有劳李总管了。”
“恭送皇后娘娘。”
姜鸢珺离开御膳房,似是想起何事,顿住脚步,“遣人去跟皇上说声,便说本宫借了他的人,不打算还了。”
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但也想让旁人多说一句,皇后骄纵。
“娘娘,上轿辇吧。”
“不必了,本宫想走走。”她许久未能出来透气,总归她已经痊愈了,只是有人不放心自己罢了。
走至新设的六局之处,今日采选的人初入宫,里头正还热闹着呢,“娘娘可否要进去瞧瞧。”
姜鸢珺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应下,她也想进去瞧瞧这难得的光景,谁知刚进去便瞧见了她那好妹妹,吕佳芷正在里面。
今日早时请安,她便称病,如今却出现在这,还真是好的快极了,想到此,她突然现她这个妹妹还真是傻得很。
“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娘娘可是来瞧采选女官的。”嬷嬷见到她仿佛如临大敌,这些新人都还未曾学过规矩,若是冒犯了皇后,那她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无事,本宫只是恰巧走至此处,前来看看罢了,倒是吕才人不是染病,怎么会来这里,莫非是遇到神医了,病竟痊愈的如此之快。”她今日即遇见了这个妹妹,那自然是要为难她的,不然自己从前不是白白受委屈了吗。
可吕佳芷哪里心甘情愿受罚,纵使如今她位分低,或许一时还未明白,如今不是吕府,而是后宫,而姜鸢珺是皇后,她哪里有反抗的余地,不过是个才人,就算是姜鸢珺随便寻个由头落了,皇上都不会多说什么。
“皇后娘娘只许自己身子康健,不许旁人身子康健吗,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玉屏上前一步,借力将吕佳芷绊倒,让她跪地,“放肆,吕才人当面前是何人,一个小小的才人竟敢说出如此放肆之话。”
“吕才人还真是不知规矩,既如此,你便在长街跪上两个时辰。”她现在最喜欢做的就是看着看不惯她的人受罚,自己遭了那么些罪,她还逍遥自在,当真是觉得冤屈。
说罢,也不管吕佳芷不服气的嘴脸便先离开了。
她现在可当真是知晓了,怪不得洛晏璟总是说让她不要顾及旁的,尽管张扬些,原来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的不错。
回到凤仪宫后,她并未着急将那位叫姚今的小御厨带到跟前,反倒是先让人去探问此人的身世还有他的记录案,凡入宫之人,皆会留下档案,若是出了事,也好核对。
“将人带过来吧。”
她慵懒的靠在榻上,轻轻合上眼,微微扬起唇角,淡淡扫过下方的人,刹那间睁开双眼,一双妖娆的眼眸深邃却透着探究的锋芒,惹得人心头一慌。
“姚今,南方人士,父母早亡,与姐姐相依为命,半年前入宫,深得御膳总管赏识,你倒是肯吃苦,身上还有不符年龄的成熟稳重,在御膳房倒是难为你了。”
姚今方才一路上便心惊胆战的,今日日头也不晒,更何况这宫中温度适宜,她倒是平生多了些汗出来,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
“你可知,御膳房不可有女子。”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姚才惊慌失措,面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