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暗巷交易,都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像是在商铺一样,直接询价,都是有一套规矩的。
只有识货之人,才能看出有些物件,自然不必多说什么。卖家开出价,那这物件,自然是值这些银两的。
这也算是她的意外收获了,龙潭寺的佛珠,是如何自己跨越多城,来到这里的,还真是耐人寻味。
姜鸢珺打量着四周的商贩,没有她想要之物,若是那人给她的信没错,那她感兴趣的,应当在这条路的尽头才是。
越往深处走,姜鸢珺更加感觉身边的人愈少了,就连时不时吹的风,都有些刺骨的寒意,她也因此更加警惕,一手缩进衣袖,将自己手上的特殊手串捏在手中,以防万一。
还未走近,姜鸢珺便感觉自己身边忽然多出了几个人,逐渐将自己围起来,但却又没有旁的意图。
远远的,她便瞧见黑暗之中,有一点烛光,桌案前,坐着一红衣女子,脸上红色面纱遮掩,独留一双极具魅惑之意的双眸,烛光之下,她的眼眸格外亮,却没有丝毫笑意。
若是让她形容这个女子,她当真会觉得她当配妖女二字。
还未等姜鸢珺先开口,那女子便轻叩桌面,挑眉看向她,“姑娘想要什么?”
见她唤自己姑娘,姜鸢珺也并不在意,若是没些本事,她也没法在暗巷做这种事,她淡定的走至桌前坐下,这才感觉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逐渐消失。
“姑娘有什么。”
“姑娘费尽心思寻我,不知我有什么吗。就是可惜,为了姑娘这单生意,我可是损失了不少良将。”她开口之时,眼神戏谑,却带着刻骨的冷漠和讽刺。
原来,自从她从外头打探暗巷开始,她便被人盯上了,而且,她身边的暗卫还悄无声的帮她解决了。
也难怪,面前之人,会对自己有敌意。
换做自己,也会如此。
但既是生意人,那她自然可以用银两买那些人的命,“那就当那些人的命被我买走了。”说罢,她便掏出银两放在桌上。
红衣女子隐在红纱之下的嘴角轻扬,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挑起银票,微微挑眉。
姜鸢珺从方才便知晓,这人无意对自己做什么,都是聪明人,何须行笨拙之事。
而且,她好像知晓了什么,她幼时常常习暗器,便养成了用食指和中指拿物件的习惯,只是被师父师母逼着改回来了,为的就是不想让她过多将自己暴露给旁人。
只是,眼前这位美女子,好似不这么想。
“江陵天上的老鹰飞得太猖狂,扰人安宁,我想要斩断他们的鹰爪。”
姜鸢珺所言极其隐晦,但是她知道,眼前之人会明白的。
江湖之上的黑话,她虽不甚了解,可也知晓一二。
也或许,是她太过自谦了。
红衣女子的面色无常,还是那般的妩媚冰冷,“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井蛙怎知天之阔。”
红衣女子闻言直视她的眼眸,姜鸢珺比她所想的要镇定,一瞧便不是寻常人,她身边的暗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小尾巴解决了,而且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分明都是大家风范。
看来,这次,蚍蜉撼大树的另有其人。
她话中的井蛙怕是不止指的自己,也是在告诉自己,或许那些老鹰才是井蛙,才是蚍蜉。
而她,才是大树。
这生意不做,倒是她不识抬举,亏了。
“老鹰自是在天上飞,咱们都是地上走的,怎么能触到呢,饶是碰到了,也只是几根毛罢了。”
“足够了。今夜子时,石林客栈。”姜鸢珺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这便是她的定金。
她方才所言,便是告诉自己,她没法给自己所有想要的,但是也能有一点,但这几根浮毛倒是比几条人命还要值钱。
见红衣女子轻笑出声,拿过银票,便起身离开了。
这里太过阴森,她想要的都有了,那便不再需要她多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