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彦深看了一眼那画舫上的几道身影,他不会看错。
湖心亭上两方斗琴的事迹立马被传了出去,一旁的游子也都站在湖畔旁翘首以望,只恨不能再离得近些,好看一眼是何人在与画舫上的几位一较高下。
一曲长安调终,仍让人觉着意犹未尽,金郜莺拂袖起身,让距离的近的画舫往湖心亭那边靠了过去询问是何人。
岸上有人喊着:“再来一曲!”
动静不小,陈鸢方才只顾着听那琴音去了,还未发现这会儿岸边站满了人,纷纷对着画舫喊话。
长安风俗开放,女子也可抛头露面,不像她们江南处,有这般风流公子对着佳人喊话的情形。
有些不好意的别了脸回去,将自己的容颜遮挡起来。
“郜莺,那人琴技略胜你,我倒是听出了几分熟悉来。”江雁筠直言不讳,凝着那边的湖心亭处。
丫鬟回来传话。
望了一眼沈钰的面色,随后有些为难的开口:“是沈二小姐。”
说完,四人的面色各异,江雁筠想起刚才沈钰的反应,问沈钰:“卿卿你方才是不是瞧见了?”
能让沈钰避之不及的人,如今怕是只有陆景彦了。
女人薄唇抿着,轻点了头,这幅模样落在金郜莺眼中一下便觉得愤愤起来。
“这是掐着日子来呢,我当是谁能拦开我金府的家奴。”金郜莺转向那丫鬟道:“你去同太子殿下回上一句,说晋王妃也在船坊之上。”
沈钰有些惊觉的掀眸起来:“郜莺。。。。。。”
面前的人神情高傲,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气概,在女子中甚是少见。
“你与沈婕是姊妹,我可不是,她分明是知道画舫上有你在此处才挑着位置来。”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选在了湖心亭,还故意抚琴。
谁人不知长安女子中唯独沈钰抚的一手好琴,旁人与她相比只有黯然失色的份。
沈钰方才并不是因为沈婕和陆景彦在一处失神,而是想起来在画舫上的一件事,原书中沈婕和陆景彦游湖,无意与金府小姐起了争执,随后坠湖。
此事被沈家闹到了圣上跟前,金家虽并无官职,但却因为此事金郜莺被禁足在府中,明面上并无影响,但确是让金家在长安的通货受到了影响。
若是以沈婕的视角来看,金郜莺的性子却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甚至是心存妒忌。
“妤儿,你就是性子太好了。”金郜莺摇了摇头,“你那妹妹从前不知道如此在背后诋毁你名声,否则我又怎会知道湖心亭这处位置的。”
她见沈钰面上还有纠结,索性将原因全盘托出,也免得沈钰还瞧不清沈婕的面貌。
江雁筠楞了会儿,才想起来问:“郜莺,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你每月与太子来这湖心亭都将沈婕带着,她转头便将此事当做风雅说与外人道,听着有意,我偶然听她与荆梦说过一次,庶女私议长姐与旁人的情事,可有半分将你的闺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