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说话,只一双漆黑如墨的眼静静地盯着他,侵略感十足。
许知礼见他这副好像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以及看起来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眼神,对峙几秒后,还是有点怂地想要收回手,从他身上下来。
——毕竟自己今晚确实太过着急了,连人家的性取向都还没搞清楚,就死皮赖脸地往人身上贴,宋砚珩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过于明显的意图?
这么想着,许知礼尴尬地将贴在他身上的手收回,准备乖乖地下来。
下一秒,手腕重新被握住,力气比刚才更大了点,几乎是紧紧地将他禁锢住。
男人微微贴近,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顺着脸颊凑过来:“你的手受伤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把他推开,面前人只是哑着声音,像是很绅士地在关心他的伤口。
许知礼的指尖忍不住攥紧,他搞不清楚宋砚珩是真的在担心他的手,还是在变相地委婉拒绝他的主动。
于是两人又这样以极近的距离沉默了很久,诺大的房间内,只听得见宋砚珩很沉的呼吸声以及许知礼快的心跳声。
算了,死就死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无论是从这种情形下落荒而逃,还是撒谎说自己还没过酒劲,都会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场面结束,倒不如大大方方地继续下去。
许知礼闭了闭眼,挣脱宋砚珩的手,在他沉沉的目光中,慢慢解开了对方的皮带。
金属的碰撞声响起,然后很快被人扔在了地上。
“我用另一只手。”
许知礼将头半埋在他脖颈处,轻声说。窗外呼啸的风声不知何时停下了。
房间的门紧紧关着,隐约间,许知礼似乎还能听见十二在外面拍门的声音。
宋砚珩垂下眼,帮许知礼将已经滑落到胸口的衬衣整理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去洗一下。”
指尖处似乎还残留着黏腻的触感,许知礼被他半抱着下来,根本不敢低下头看自己手上沾着的东西,闷着头就往浴室走。
等将手上的东西洗干净,许知礼终于敢抬起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面色红的脸,被汗打湿的碎乱糟糟地黏在额头上,衣服和裤子更是已经乱得看都看不了,明晃晃地昭示着刚才他都干了什么。
男人轻咬着他的耳垂,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低沉的喘息声似乎还笼罩在他的耳边。
许知礼捧了一把冰冷的水,很用力地往脸上抹了一把,想把脑子里那些画面都赶出去。
等洗完澡,宋砚珩已经为他准备好全新的贴身衣物,许知礼换下那件衬衫,左右看了几眼,最后确定它已经完全穿不了了,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将它团起来扔进垃圾桶。
“臭流氓,死变态,”许知礼一边擦头一边小声骂宋砚珩,“刚刚还在那里装,结果后面就和*了一样!”
导致他的手到现在还酸痛的抬不起来!
骂到一半,离开又复返的宋砚珩又出现在他面前,许知礼很快闭了嘴,装作什么都没生似的冲他扯了一个笑出来。
宋砚珩应该是没听见骂他的话,将穿着淡粉色睡衣的许知礼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露出愉悦的笑意:“睡衣很适合你。”
许知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是很淡的粉色,近乎白色,只有贴近才能看清微微透着粉色的布料,大小也很合适,看起来不太像是宋砚珩的尺码。
他哼哼了两声表示同意,在宋砚珩为他准备的房间里躺下,柔软蓬松的床几乎一下子就把他拥了进去,刚才那点疲惫感瞬间消失。
一点点柠檬的香气飘进鼻子,许知礼抬头,看见旁边的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只香薰,应该就是它出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宋砚珩非常有品,喜好和他很相似,还很会现好东西,许知礼都恨不得自己来住这套称心如意的房子。
宋砚珩站在房间门口,看见男生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回,一脸舒适惬意的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许知礼很喜欢他的房子。
在很多年前,他在国外就开始画这套房子的设计图,从房屋构造,到别墅内的家具,包括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亲手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