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丽是哭醒的,醒来时脸上全是泪,床边是清妙,正担忧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清妙奇怪地问。
姝丽盯着床幔,眨了眨眼然后把眼睛盖住,歉疚道:“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吗?”
清妙摇摇头,说:“也到时候该起了,我经过你床边的时候瞧见你在哭,你做噩梦了吗?”
“……是被魇着了。”姝丽把手放下来,坐起了身,也许是冷,又或许是别的原因,她身上有些颤抖,瑟缩着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清妙挪开了眼,轻咳一声:“既、既然没事便起来了吧,快要上值了。”
姝丽揉了揉眼睛,模糊地嗯了一声。
另一边,萧宸也从梦中清醒过来,他的神色有些古怪,虽也不是头一回见到女子哭,但被他吓哭……
今日承明殿的气氛更加冷凝,姝丽一跨入门槛就觉得有些紧张。
她老老实实地做完该做的事,退下的时候没注意到一道一直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一直平安无事到夜幕降临,御驾又回到了承明殿。
这次姝丽是跟着秋澜姑姑一起进的书房,照样带了一盘点心。
她站在秋澜姑姑身后托着承盘,低着头等着手中的东西被拿下去。
萧宸抬眼便看见了在桌边一侧站着的姝丽,一如白日中所见,乖巧老实,若不抬起头就窥不见那张漂亮的脸。
昨日加之今日,手下人所查出来的东西没有何处让他觉得不对,姝丽的身份很简单,普通的家庭出身,父亲还是举人,只不过幼年家道中落又孤苦无依,这才进了宫中当了个普通的宫女。
他想来也是没有妖物作祟,只不过现在却不知姝丽是否如他一般能记得梦中之事。
萧宸视线落在那一盘点心上,没说什么,随后在秋澜与姝丽将要退下时漫不经心地开口:“磨墨。”
两人皆是一怔。
姝丽看了眼秋澜,正要老实地退下,秋澜却拉住了她,在姝丽略带慌张的神情中拿走了她手里的承盘,转而退了下去,留她在书房中。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姝丽不敢再耽误,轻手轻脚地到了书桌边,砚台就在萧宸的右手边,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默不吭声地研磨着。
书房门外,徐康看见只有秋澜一个人出来时心头一跳,下意识往门中看去一眼。
稀奇了,难不成这位姝丽姑娘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让皇上这般留意,昨日才查了人,今日就留下了?
徐康同秋澜对上一眼,见她要往茶室去,便吩咐了一句也跟了过去。
茶室中没有旁人,此刻门也大开着,徐康还没问,便听秋澜率先开口:“陛下叫人磨墨,我想着姝丽毕竟是圣书斋出来的,应该能更合陛下心意,便先出来了。”
其实并不全是这个原因,昨日加之今日,她看见皇上落在姝丽身上的眼神可不止一次,说是要人磨墨,或许只是想留下姝丽呢?
她可不敢违了皇上的意。
就是苦了姝丽,这小丫头胆子也不大,希望能好好表现吧。
萧宸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磨墨之人有旁的举动,好似就只是依他所言在专心磨墨一般,也不敢抬头,眼睛也不敢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