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谷风闻言震惊不已,他瞪大眼睛看着赵锦楼:“你……你竟然是南宁郡王!”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又转向萧昕,“那你……你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赵锦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齐兄,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说。我父王是洵王,因父王之死疑点重重,我才决定隐瞒身份,亲自前来西域调查。此事可能和霸天门有关,之前告诉你的矿山之事,绝非虚构,而是我亲眼所见,亲手所查。我已将此事上奏圣上,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齐谷风依旧难以置信,如果赵锦楼所言非虚,那他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危险至极?“王逢亮若是为了此事追杀你们,那你们现在岂不是……”
赵锦楼笑了笑,语气颇为无奈:“所以我们才一直躲在这鸣剑山庄。”
齐谷风皱眉看着赵锦楼,又看了看萧昕,心中疑惑重重:“你一下是剑宗弟子,一下又成了南宁郡王。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南宁郡王私自离开封地,可是重罪!”
“我给你看样东西。”赵锦楼从腰间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给齐谷风:“这是天子令,见此令如见天子。你可曾听说过?”
齐谷风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虽然他并未亲眼见过天子令,但令牌上的龙纹和金字却让他不得不信。他看向萧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听说洵王与萧将军是至交好友,你既然是洵王之子,那萧兄他……”
“他是萧庆云之子。”赵锦楼点点头,证实了齐谷风的猜测。
齐谷风愣住了,他看看赵锦楼,又看看萧昕,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他猛地站起身,怒道:“你们既然有这么大的秘密,为何不早告诉我!若是早说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这般遮遮掩掩的算怎么回事!”
赵锦楼和萧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赵锦楼叹了口气:“齐兄息怒。此事牵涉甚广,我们也是怕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才一直隐瞒至今。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仔细和你解释清楚。”
萧昕叹了口气,朝齐谷风说道:“如今王逢亮的人说不定已经混进了鸣剑山庄,周围人多眼杂,说多了被旁人听了去就不好了。而且……”他顿了顿,“非是我们不信任你,实在是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你!”齐谷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总算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齐谷风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指着赵锦楼和萧昕,声音颤抖道:“好!好!你们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便当我齐谷风瞎了眼,看错了人!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说完后,他愤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重重地将门甩上,出震耳的声响。
屋内顿时陷入了沉寂之中,赵锦楼与萧昕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赵锦楼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萧昕则是苦笑一声,道:“这齐谷风性格直率,和你的脾气倒是有几分相似。”
“哼,我可不会像他这般冲动行事。”赵锦楼眉头紧锁,不满地说道。
萧昕摇了摇头,转身走回桌边坐下,“如今他既已知晓,也好过日后事时更加尴尬。你和他交好,这身份迟早瞒不住的。”
赵锦楼缓步走到窗边,抬头望向窗外的天色,心中若有所思。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屋内的萧昕说道:“只希望此事不要影响到他明日的比试。若真是因我们之事而让他分了心,输了比试,我良心难安啊。”
两人相对而坐,屋内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赵锦楼心中一凛,立刻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院门口,陶凉与连易柯两人剑拔弩张,正打得难解难分。
萧昕也闻声凑上前来,看着院中的激战,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说道:“这两人怎会突然打起来?”
“陶公子应该是来找慕容前辈的。”赵锦楼推测道,“不过,他们这样打斗下去,若是引来了旁人,只怕麻烦不小。”
陶凉与连易柯的打斗愈激烈,两人皆不留余力,招招致命。二人拆了数招后,陶凉逐渐占据了上风,剑招愈凌厉。
正在此时,慕容岳夕从院外款步而来,见到两人打斗,顿时一惊,连忙高声喝止:“住手!”
听到慕容岳夕的断喝,打斗中的两人都下意识地停了手。陶凉一扭头,看到慕容岳夕就在不远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和柔情,这一失神间,防备便松了几分。连易柯出手果决,见此良机,哪肯放过?她身形一晃,已欺身到陶凉身侧,手中长剑带着几分冷意和怒意,直直地朝他刺去。陶凉只来得及侧了侧身子,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仍被连易柯一剑击中,重重地跌倒在地。
“陶凉!你没事吧!”慕容岳夕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陶凉身边,一脸担忧地查看他的伤势。
陶凉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多谢慕容姑娘关心。”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慕容岳夕柳眉紧蹙,不解地问道。她转头看向连易柯,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连易柯,你为何总是一言不合便动手伤人?”
连易柯闻言,冷哼一声,“哼!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说着,她指向陶凉,眼中满是不满与愤怒。“我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在院外站了许久,想偷溜进院子。只当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恶徒,才会出手阻止。”
陶凉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回应道:“谁说我形迹可疑?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前来。你这女子不仅蛮不讲理,还血口喷人!”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际,慕容岳夕终于开口了:“够了!”她转向连易柯,解释道:“连易柯,陶凉是来找我的,他并无恶意。”
连易柯闻言,表情微变,她瞥了陶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哦?原来是来找你的。”她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今日会提剑去观剑台呢,看来是我对你们的感情期待过高了。”
陶凉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心中一阵恼火,他快步上前,怒声道:“连易柯,你何必落井下石!”
“哼,我连易柯可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小人。”连易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桩婚事本就不是我自愿的,你们之间的纠葛与我何干?不过,我倒是要奉劝你一句,束缚你们的并不是什么身份枷锁,而是你们自己的心结。这鸣剑山庄,他若想走,没人能拦得住。”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便向外走去。刚迈出几步,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陶凉和慕容岳夕。她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复杂难明的笑意:“不过,你们可得记住了,三月后婚期一到,他若是还想走,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言罢,她拂袖而去,留下陶凉和慕容岳夕面面相觑。
屋内的萧昕和赵锦楼目睹了这一切,两人相视无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赵锦楼轻叹一声,缓缓关上了窗户,感慨道:“真是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剑宗也终究难以逃脱这情字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