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心里一个咯噔,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肉里,她让自己冷静,转身开始吩咐,“忠叔你去村里喊村里人,还有大舅他们,都一起找,人多力量大。
孩子是在路上丢的,贼人掳了孩子,多半上直接躲进山林里了,人多好找一点儿。”
说罢又开始交代芳婶几个,芳婶看阿安和峻哥三个也没回来,一时间吓的腿抖,正要喊人也找找阿安几个,就看到三个小娃正往家里来。
阿安跑在前面,峻哥扶着顺安走在后面,阿安边跑边喊“阿姐,我怎么听到阿文和业哥被掳了?”
小娃脸上一片惨白,明明是下雨天,额头上却满是汗珠,阿满顾不得理他,把人推进门,警告一句,“你们都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那也不能去。”
又拜托曲二婶看着几个娃。
白老头听声音从隔壁出来,阿满正好看到茂叔赶着骡车回来,就把受伤的茂叔交给白老头。
这会儿芳婶也准备好火把,还有蓑衣这些,让阿满几个穿上。
兰静此刻脑袋里嗡嗡的,腿发软,手发抖,感受到塞到手边的所蓑衣,她猛喘一口粗气,张嘴眼泪就掉下来了。
“兰静姐,你不能慌!”阿满飞快套好蓑衣,握住兰静的肩膀,让人冷静,“孩子一定能找回来,一定可以,你别慌!”
“啪!”兰静抬手给自己一巴掌,一边套蓑衣,一边无措喃喃:“对,对,
我不能慌,业哥还在等着我呢。”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忠叔已经领着村里人过来,老老少少看着有百八十号人。
七嘴八舌问孩子哪丢的,什么时候丢的?阿满抬手压了一下,村里人安静下来,她大声说:“孩子是在村外五六百米的地方丢的,那片儿好多野菊花。”
茂叔头上捂着一块布,站起来说:“估计丢的有两刻钟。”
“叔婶,林子太大,只能麻烦各位帮忙找一下,事后我必有重谢!”阿满说着对着大家伙一鞠躬,兰静也跟着鞠一躬。
“都是一个村的,别说这么多了,找孩子要紧,孩子才丢没多久,指定能招待,你俩都别慌。”
阿满也不多说,翻身骑上白玉就往村外冲,兰静和贺家的马车,还有阿满家的骡车、牛车也都用上,能拉多少人拉多少人。
这会儿也没人嫌弃挤,只要能快点儿到丢孩子的地方怎么都好。
兰静坐在车辕上,手还在微微颤抖,车走到村中间,就看到杨大舅、杨二舅还有两个哥哥浑身是泥地跑过来,杨大舅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半边身子上沾的都是泥浆。
不用问兰静,光看自己闺女那表情,他就知道娃是真的丢了,他顾不得别的,转身喊上儿子还有侄子,就跑着往村外去。
阿满骑马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卫十五领着几个人站在峥哥旁边,没一会儿就一个个用上轻功,消失在路两边的林子里。
看到阿满,峥子走过来,把人扶下来,“别慌,我让卫十五带人先找去了,这地方应该就是茂叔被打晕的地方,地上有车辙印子,还有人被拖拽的痕迹。”
阿满点点头,观察着左右林子旁边的草丛子,希望看到点儿痕迹,峥子跟上去一起去查看,很快他就看到一点儿不对。
走过去,果然在齐腰深的野草丛子里,看到一只小鞋,看大小像业哥的。
另一边,阿满也发现了一点儿不对,捡到一块蓝色手帕,右下角绣着一个文字,这是业哥的帕子。
两人在附近林子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共发现了三条痕迹,通往左右林子里三个方向。
沈峥脸色更加不好了,阿满也擦出来,“这是故意留下来的痕迹,三条中只有一条是对的。”
贼人掳走人,不要银子,还要故意遮掩痕迹,这就是不想让他们找到,很有可能,贼人是和他们有仇,不图银子,只图报复。
想到这种可能,她脸色更白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沈峥的低声说:“别慌,待会儿让村里人沿着这三条路一起找,肯定能找到的。”
很快村里人呼喊的声音就朝这边过来,阿满让峥哥先去林子里找,他的轻功好,找起来更方便。
村里人一到,阿满就把三个方向指给村里人看了,赵村长立马把村里人分成三波,举着火把,大声喊着往山里走。
阿满凭直觉领着兰静姐一起往南边林子里走,兰静六神无主,只能一声声叫着,“业哥,业哥?你在哪儿?娘来找你了。
乖宝,你听到没?听到就给娘应一声儿……”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子里慢慢暗下来,一直找不到,只有大家伙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兰静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阿满,怎么办?我的孩子啊?业哥~”
阿满也想哭,可她不能哭,抹掉即将掉出来的泪,阿满继续哑着嗓子喊人。
林子里黑天难行,深一脚浅一脚,尖锐的石子划破脚底,她也顾不得。
突然右前方传来一阵阵淅淅索索的声音,阿满猛地抬头,伸着火把想把前面照亮。
“是我,阿满!”沈峥飞快走过来,身后跟着的卫十五砰砰扔过来两个人,茂叔看到两人的脸,立马抬棍打过来,咬牙破口大骂:“就是你俩打晕老子的,老子打死你个鳖孙。
说!那俩孩子你掳哪里去了?说!”
“饶命啊,饶命!”两个人抱头打滚,沈峥和阿满眼神一厉,同时上前拦住茂叔,然后一左一右抬脚碾住两个贼人一条腿。
接着两人同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儿,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在黑漆漆的林子里回响,惊飞树上看热闹的鸟雀。
后面跟着的村里人看得头皮发麻,却又觉着解气,孩子都偷的人,已经不算人了,和畜生也没什么区别,对待畜生自然有畜生招。
“说不说?”阿满低呵一声,脚下还在慢慢用力,脚尖碾着骨头断裂的地方,瘦个男人顿时惨叫一声,眼白翻啊翻,眼看着要晕过去,沈峥蹲下来对着他脖子点了一下,冷声道:“想晕?休想!”
旁边的矮胖贼人,听着同伴撕心裂肺地惨叫,立马哭着大喊:“我说,我说,别折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