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被笑的又羞又恼,火气直往上冒,这有什么可笑的?
他必须弄清楚大伯父对胡秀儿有没有恶意,才好做决断啊。
哪知顾勇志笑够了,来了句。
“你到底还是老三的种,跟你爹一个死德行。
都说咱们顾家出情种,要我说,其实真正的情种只有你爹,你祖父算不上,我们更不是。
不过你小子,“倒是有可能。”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啧啧道:“听说那个屠户女天生神力,心有所属,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啧啧,真是白瞎了你这副长相,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实在不行,你就趁早放弃吧,我可不想在道观见到你。”
顾清晏……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嘲笑我?
你天天修道,就修出来这么一张尖酸刻薄的嘴?
你可真是我亲大伯!
“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刺杀的事跟我没关系,跟我那位故人也没关系,这么明显的引君入会,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刺杀她也不是为了她,这点你总该能想明白吧。”
顾勇志似乎有些累了,往后一靠,懒懒道:“你回吧,以后别来了,顾家没养过你,你不用管顾家的事。”
这话听的顾清晏扎心,他最介意自己不被当成顾家人,可他们却总是要用各种方式提醒他,你就不是顾家人。
“因为我不算顾家人,十六年前宁乡城一战的真相,你不打算告诉我,那这个西北军主帅,我是不是也应该还给顾家?”
顾清晏的话让顾勇志沉下脸来,他坐直了身子,语气十分严肃,甚至有些严厉道:“西北军不是顾家的私兵,能当上西北军主帅的人,也不会仅仅因为他姓顾!”
顾清晏知道自己一时气昏头说错话了,可他不打算认错,更不会低头道歉。
他把自己当顾家人,可顾家人不认他。
他对舅舅忠心耿耿,可舅舅防备他。
那他这些年的坚持,到底换来了什么?
顾勇志看着梗着脖子不吭声的顾清晏,长叹了口气,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这世道,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啊。
“去做你该做的事,京城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人死不能复生,纠结过往尽是无用。”
顾勇志最后说了句,让人送客。
顾清晏一肚子疑问没解开,反倒多了一肚子郁气。
但顾勇志跟先太子后人有来往这件事本身,就够让顾清晏觉得棘手了。
先太子后人肯定要夺回皇位,大伯父跟他结盟,肯定是要谋逆。
在不掌控军权的情况下谋逆,无非只有两条路:一弄死皇上,二逼宫。
不管哪条路,实施起来都非常不容易,需要很多的布局,更需要恰到好处的机缘。
比如皇上在公开场合露面,就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再想到胡秀儿那张纸上写正月十五灯会内城起大火,封锁城门,四处严查,叫停灯会。
顾清晏不由有种火烧眉毛的紧迫,他觉得那场大火说不定会跟大伯父和先太子后人有关。
因为按照惯例,正月十五花灯会,皇上会在京城的城门楼上同文武百官一起赏灯。
如果真是这样,那胡秀儿必须尽快离开京城。
胡秀儿回到侯府,兴冲冲来跟顾清晏分享自己新办的地契,哪知顾清晏却格外冷淡,爱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