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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又在吩咐著事，顧思遠卻沒心思忙了，他抱歉地鞠了一躬，「老師，我可能有些急事，要先走。」

導師很不理解地看著他「有什麼事比這還重要嗎，這一年是你保研的關鍵，三天兩頭不來學校就算了，好不容易來一次又急著走，小顧，你到底想不想要這個機會？」

顧思遠心裡發慌，擔心得厲害，他結接過報告「抱歉，真的很急，報告我會送過去，辛苦老師了。」

話音剛落，他便邁開長腿消失在導師的視野里。

「哎，可惜啊。」導師慪氣道。

一路上顧思遠生怕手錶震動，萬幸的是，數值一直都很平穩，顧思遠一路跑著，心裡也安定了些。

應當只是鬧脾氣。

到家後，顧思遠有些喘，在門口平復了一會才進了門。

林樂予正坐在椅子上喝粥，手裡拿著手機刷視頻，聽到聲響連頭也不抬。

顧思遠拉開凳子，坐在旁邊「怎麼不接電話？」

林樂予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看了看「沒聽見，刷視頻太忙了。」

顧思遠有將近半分鐘的停頓，想說些什麼卻咽了回去，最後也只是垂下頭，默默陪著。

林樂予吃了兩口便把碗推開，自顧自地進了房間，砸上了門。

顧思遠仰頭把他沒喝完的粥順下去，收拾了碗筷後又配好了中午的藥，推門進去。

林樂予正在和林安予視頻，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完全忽視了顧思遠給他遞藥的手。

「小寶，過兩天有個酒宴，挺多厲害的人，應該很有意思，你把身體養好，哥哥帶你去玩。」

林樂予眼睛發著光「好耶！有沒有帥哥？是不是都很有錢呀！」

林安予一聲輕笑「當然了，和林家出現在一個酒宴上的怎麼可能會是小人物。」

林樂予眯著眼睛跟著笑「那我就不客氣咯，找個最帥的最有錢的當男朋友怎麼樣！」

林安予「嘁」了一聲，「你這小腦瓜整天都在想些什麼，隨你。」

林樂予傻笑著，仿佛完全沒有看見顧思遠僵在半空中捧著藥的手，和眼底晦暗不清的情緒。

那藥最後被靜靜放在床頭，顧思遠一句話也沒說，連關上門的聲音也是極輕的。

林樂予聽到關門聲後，笑僵的臉瞬間垮下來，三句兩句便把林安予敷衍過去，掛斷了電話。

他窩在床里，渾身放鬆著，一副獲得勝利的樣子，自言自語道「給你點危機感，不然都不知道好好珍惜我…」

下午顧思遠沒去學校，去了公司，老闆因為他私自關閉評論區的事教育了他整整一個小時，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顧思遠依舊不願意開，說是家裡有人介意。

老闆只好作罷，扣了他大半個月的工資才澆滅他滿頭的怒火。

臨近傍晚，公司需要開會，顧思遠認真聽著，手機又振動起來，他留意著，響應度也算快，他在一眾領導面前起身道歉，出去接通。

屏幕里的林樂予正歪倒在地上捂著胸口急喘「哥…呃…」

顧思遠眼前一黑，似乎連站直都算勉強，他來不及打招呼，抓起外套就沖了出去。

路上因為太急，注意力都在安撫林樂予身上而被逆行的電動車撞倒，在地上滾了兩三圈。

撞人的小姑娘驚叫，渾身抖著下車來扶，問他傷到了哪。

沒成想這人倒了幾秒鐘後自己爬起來，不管自己正在流血的膝蓋和胳膊，也聽不見她的聲音，一個勁地往前跑，嘴裡還一直說著「呼吸…慢點…」這樣的話。

顧思遠身上都是馬路上蹭出來的灰，髒兮兮的，傷口也是暗紅的，如果不及時清理必然會發炎感染。

只是他此刻也顧不了太多，手機里林樂予狀態越來越差，幾乎已經沒法對他的話做出回應，喘氣聲中帶著嘶啞的哮鳴音。

顧思遠越跑越急，到家門口後立即推開門大喊「小寶！」

林樂予按斷了視頻通話，從地毯上坐起身，方才在通話中糟糕的狀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眼神冰冷地看著面前狼狽的顧思遠「只有這樣你才會理我嗎？」

「為什麼不能陪著我，扔我一個人在家裡。」

「錢這麼重要嗎？比我還重要嗎…」

他說著說著自己先紅了眼眶，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顧思遠腦子裡一片空白，站定下來後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傷口處細密的痛仿佛如百蟻啃咬，心臟也跟著湊熱鬧似的刺痛著。

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寶寶…你沒事嗎？」

林樂予看到他一身的髒和傷，態度立馬軟下來，眼睛裡的慌亂與擔憂幾乎快要溢出來，他連忙站起身小跑到他跟前，淚流的更凶了「怎麼弄的…這麼多血…痛不痛啊…」

見顧思遠不說話，只是看著他，林樂予更著急了，「說話啊！」

顧思遠下意識搖頭，心有餘悸地喘著氣「你沒事就好…」

等林樂予的家庭醫生被緊急叫來，替顧思遠處理好一身的傷後，他才反應過來林樂予又在騙他。

他又拿身體開玩笑，之前答應自己的事好像又變成了耳旁風，顧思遠發著愣，傷口火辣辣地灼燒著他，好像把嗓子燒啞了，眼睛也燒紅了，半晌才低頭看手錶。

手錶沒有振，怎麼沒發現呢。

【??作者有話說】

破鏡真的快了（疲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