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人,看到对方待她温和如春风的态度,庄书晴反应都慢了两拍。
木着脸将四人安顿下来,又将月钱谈好,离了院子后庄书晴才拍了拍脸问向左,“我是不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啊?”
“若不是如此,董家怎会将你这样能干的人安排到我身边来?还有这四个绣娘,她们是宫中出来的,可她们对我的态度就像我是她们主子一样,还是我记错了,她们是卖身给我了?”
向左听得眼皮子直跳,饶他向来嘴皮子利索,这会也有点接不上话了。
庄书晴是真的不解,这太违和了,就好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可就是不告诉她是因为什么,这样的好,她不敢接受。
她始终相信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问题是,她翻来覆去的想也没想明白自己有什么是别人所觊觎的!
总不能是有人知道她来路特殊,想从她这里套出点什么来。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好一会,向左才挤出一句话来,“掌柜的,宫里出来的人并不如您想像的那样不好处,出了宫,又过了最好的年华,有些在家里已经没了容身之处,她们也是需要吃饭的。”
揉了揉额角,庄书晴觉得头有些疼,“姑且就接受你的说辞了,反正我也不可能将她们赶走,开铺后你辛苦辛苦,每天早上送她们去主城,黄昏时再接她们回来。”
“是。”
让绣娘歇了一天,次日,庄书晴就拿着一撂花样子来找她们,“虽然我们是给人私家定制,让人自个儿选绣样,可铺子里总也得有几件镇得住人的衣裳,你们在这些花样子里选选,一人做一件出来,最好是选那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用色大胆些没关系,也可以以素淡见长,梅兰竹菊,总有一样能入眼。”
四人对望一眼,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各自挑了一张就忙活开了。
大总管可是说了,府里的月例银子照领,在铺子里赚到的也归她们,等于是一月能领两份月钱,前提是得用心干活,公子可在看着呢!
庄书晴再次觉得她们听话的有些过了头。
若是陈元知道她心里所想也只能叹气,只要是公子吩咐下来的事,就算是他有时候也会用力过猛!更何况是其他人。
虽然心里压着事,可该做的事庄书晴也没含糊,绣娘和做成衣的娘子全请到了这边宅子里,所需布料由于娘子的布庄送来。
自在惯了的织娘等人虽然一时有些不适应,看在一个月能赚的是平时的双倍甚至更多的份上也规矩的认了。
另外再请了个做活利落的妇人来做饭打扫,由朱珠兼了这边的管事,这边的事暂时就用不上她费心了。
庄书晴将心思都花到了新铺子那边。
给公子小姐们做衣裳,普通的布料自是不行了,花了两天时间,庄书晴才定下来供应布料的作坊,并且白纸黑字的写上她的要求以及对方违反的后果,找了中人郑重按了手印。
然后是淘换各种能做为摆设的物品,不能太贵,还不能太次,看得眼睛都花了,楼上楼下的所需量又大,花了好几天才勉强挑够。
“三面墙上用天蓝色的布料,屋顶也要铺,不过最好是换个颜色,布料也要选轻薄一些的,到时你看看什么颜色合适,不用铺得墙上那么紧,可以适度松散一些,随着微风起伏该会好看,地上可以铺个地毯,我好像在哪个铺子里有看到……”
庄书晴越说越觉得肉疼,地毯好贵!其他东西也都不是便宜货!不狠狠宰客,她要多久才能回本!
前提是有客人给她宰!
呼出一口气,庄书晴摆了摆手,“先这样吧,今儿先回。”
向左忍笑去关门,看着掌柜的买东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不知道公子是不是也这么想,他可是看到公子几回了。
当天晚上,向左就被自家公子召了回去。
“约的什么时候送货?”
“时间还未定,掌柜的说最后才摆那些东西,所以看好的东西都只放了定金。”
白瞻伸展长腿,抬手将头上的白玉冠取下来扔到桌子上,头发披散下来,明明会让人看起来柔和的模样到了白瞻身上却更显冷冽凌厉,“查查那几家铺子都是谁的,还是之前她谈下来的那个价钱,将最好的送去。”
陈元深深的觉得,他家公子还是不要看上谁的好,这一看上了,做的全是赔本的事儿。
“公子,其中有一家是您的。”
“那更好,府里有合适的都送去。”
不知道为什么,向左这会很想笑,尽量扯平嘴角,道:“公子,这都是掌柜的亲自一样样挑的东西,全换了不可能看不出来,不如将辩别度没那般高的换了,其他还是照常送去,采买所需的数量是我算过后告诉掌柜的,当时我便少说了四分之一,便是铺子里只有这四分之一的珍品也够了。”
“难得聪明了一回。”不等向左松了口气,白瞻又道:“四分之一少了,你当住在主城的人都是瞎子?必须有四分之三的珍品,要是能全换了最好。”
向左哭丧着脸看向大总管,这难度太大了!主城的人不是瞎子,掌柜的也不是啊!他要是换了大半,掌柜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公子其实就是想让掌柜的看出来吧!不然怎么每回都让他做这漏洞百出的事!
陈元撇开头,公子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还有商量的余地?这回没让向左全部换了就已经是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