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他露齿微笑。
汪恩典认为他若是去拍牙刷、牙膏的广告,一定能为厂商赚进不少钱财。
“不用了。”真是见鬼了,他也只不过是礼貌性地笑一下,她干吗要脸颊发热?
“那我先歇一会儿,你有需要的话就叫我一声。”
韦枢才刚踏上附近的草坪,身体便自动成大字形瘫在上面。
“想不到劈个柴会这么辛苦。”他现在已经是腰酸背痛,手都快举不起来了,掌心也起了好几个水泡,感觉比打一整天的小白球还要累。
果然用看的会比较容易。
刚开始时他还信心十足的,直到斧头忽然从他手中飞出,吓得汪恩典和狗儿们全都抱头鼠窜,最后干脆与他保持距离。
接下来他还经常抓不到准头,落斧的地方仅是削掉原木的一小角或一层皮,再不就是力道不对,斧头卡在原木里面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令他不禁有些英雄气短。
“你是第一次做,当然会觉得辛苦。”趁他休息的时候,汪恩典把那些劈好的木柴倚墙排好。
“谢谢你的安慰,我的男性尊严好像恢复了一点。”韦枢夸张地喊着。
好在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在拜会这位有名的“母亲”好几次之后,终于找到窍门——至于总共有“几次”,大家就别计较吧!
只是这么粗重的工作,他一个大男人做起来都不免感到吃力,她不过是个身材比他娇小、年龄与他那宝贝妹妹差不多的小女生,却似乎做得极为顺手又习惯,这不由得令他既敬佩又心疼。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每个女孩都是公主。
她们应该是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并且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过得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像她这样整日为养家活口在奔忙。
“你为什么不用电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或许有了好一点的工具,她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没钱。”汪恩典回答得很干脆。
“我……记得我朋友有一把,他也不常用,我下次跟他要看看,如何?”有鉴于上一次的不愉快,韦枢隐约地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所以他虽然很想买一把电锯给她,但是他却用另一种比较婉转的说法。
“就算你要来了也没用,因为这里没电。”汪恩典的回话立刻粉碎了他的好意。
“没电?那你晚上要怎么办?”天哪,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耶!
她理所当然地说:“早点睡觉喽!反正我每天都要早起。”
“那你劈这些柴又要做什么?”莫非这也是她兼的差?
“烧水,煮饭,冬天取暖。”其实她根本没在煮饭,顶多只是烧个热水来煮泡面,不过大部分的木柴都是为了取暖用的,因为山上的气温变化很大。
“这些木柴是哪来的?”韦枢就是很好奇。
“山里捡来的,有些是邻居送的。”
韦枢像是听到了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名词,他连忙坐起身探望四周,“邻居?在哪儿?”可是他左顾右盼的结果,眼前除了山之外,还是山。
“不很远,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汪恩典挑出几根需要再劈小一点的木柴。
“什么光是走路就要半个小时?”这还不叫远啊?城市和乡间的距离计算单位果然不同,“那不就表示离你最近的人烟,是在半个小时的脚程之外?”
“这已经算很近了啦!”住在山区本来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附近只有你一个人住?”
“你在绕口令啊?”汪恩典不明白他为何老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打转。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怎么办?”身为女人,她也未免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
“再说喽!”汪恩典打从十几岁就一直住在这里,他却到现在才来穷紧张,这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了呢?
“不行,你这样绝对不行!”她可以不在乎,韦枢却无法不正视这个问题。
“你在说什么啊?”汪恩典皱眉。
“你马上搬走,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剩下的东西还有你那些狗,我会再找人把它们运走。”韦枢说着就要拉她上车。
汪恩典不懂她那颗早就让冰给封住的心,为何总是因他起了波动;即使那个波动是忿怒。
“你发神经呀你?”她甩开他的钳制,体内仿佛灌入了火山岩浆般发烫着,“你算老几?凭什么叫我搬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韦枢不懂这个小酷妹没事干吗偏要选在这个时间耍酷,而他向来温柔优雅的好性情,为何每次一碰到她,就会变得毫无形象可言?
“我在家排行老大。”他尽可能地平缓语气,即使肚子里已经开始在冒烟,“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要你搬走的,你……”
“我管你在家排行老几!”汪恩典抢白,“但是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我要待在哪里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就算我管不着,我今天还是管定了。”她到底晓不晓得,他这全是为她好耶!
“你爱管要管是你家的事,不过这里是我家,你听懂了没?”汪恩典气得半死,“不是你家,是‘我’家!”
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和谐维持不了多久,她就知道事情到了最后,一定会变成这种发展,接下来可能就会出现暴力……因为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
韦枢也恼了,“总之我叫你搬,你就搬!”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说不搬就是不搬!”不知道是太生气还是太害怕,她浑身发抖,体温也越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