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衣柜,抬手把衣柜里那个摄像头捏爆,而后从床边缝隙里掏出一个监听器凑近嘴边,“其他的我就不收了,但这附近和卫生间不许装。”
五条悟心知这一定会让我妻由乃得寸进尺。
但是,五条悟无法忘记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铺满整个天花板的自己,很多自己都没印象的图片,密密麻麻地铺散开来。
房间里的冷风吹动窗帘晃动,坠在窗帘上的照片也跟着晃动,那一瞬间他的心神也跟着晃动。
造成这一切一切的人,正是当时还睡得香甜的少女。
五条悟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和毛巾,直接转头进入卫生间,在进入卫生间的时候,顺手把镜子附近的监视器捏爆。
水汽蒸腾,水珠顺着白色的发丝滑落,洗漱完的五条悟拿起毛巾擦拭头发,那双透亮的蓝色双瞳晦暗不明,笼罩在眼前的阴影随着发丝摆动,踩着平稳地步子回到房间内。
把毛巾放下,他的房间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响动,他坐下靠在柔软舒适的椅子上,却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大脑在重复播放着刚刚的一切,他突然捂住了眼,仰起头和不远处的监视器对视。
又被监视了。
五条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确信,他并不排斥这种过分的关注。
少年的嘴角向上,那双眼把周围所有的监视器收入眼中,却不做任何行动。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早早来到教室上课,只是教室里的氛围直接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五条悟正在高高兴兴地接受我妻由乃的投喂,而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没忍住把桌子往旁边去了去,他们真的不想掺和这两个人的事,夏油杰的过往种种已经说明了掺和进去的危险性。
只是,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和我妻由乃和谐相处的画面充满了疑惑,他并不明白一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确实感觉到了五条悟对我妻由乃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五条悟正在吃我妻由乃带的早餐,其实这个过程和悟的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只是他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好像多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夏油杰不知道变化的原因,但只有一点是真实的,那就是我妻由乃对他一点不变的杀意。
看到那张脸在悟面前温柔可亲,在硝子面前都异常温和,唯独切换到他这里,那眼刀嗖嗖嗖地,每一个微笑都饱含深意,每次被看到他都头皮发麻时,夏油杰都麻木了。
只是没忍住朝着硝子的方向移了移凳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绝对不要掺和到这两人中间去。
“杰,你要不要尝尝?”五条悟一点不在意我妻由乃对夏油杰的杀意。
他认为以现在我妻由乃近乎明牌的杀心,想要坑到杰容易,但想要杀掉杰,太难了。
这也是他一点不担心夏油杰的原因,哪怕我妻由乃的野心很大,但杰也不是完全被动。
当然,如果我妻由乃真能做到面对面杀掉杰那种程度,那五条悟也接受那个结果。
毕竟她真的能做到的话,以我妻家的作风,五条悟自己的处境也会变得危险起来,毕竟他的堂哥作为前车之鉴才过世几年。
五条悟懒得去想那种危险的假设,反正他确信这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不过偏激的部分倒是一点没少。
果然还是他足够强,杰只要再强一点,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了。
他和杰……再加上由乃酱,会是最强的。
夏油杰心累得婉拒,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再多一点刺激。
就五条悟问话的功夫,我妻由乃的眼刀又飞过来了。
白驹过隙,时间一天天划过,高专众人的生活诡异地在刺激和平静之间保持着平衡,就这样到了寒假。
当然,刺激的部分全是夏油杰在体验,硝子和五条悟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
已经在短短半年内被暗杀了无数次的夏油杰心态已经佛了,吞咒灵玉都没有被暗杀来得痛苦。
如果说咒灵玉是对他味觉的折磨,那时不时来一场的暗杀就是精神和物理的双重折磨。
到了寒假,夏油杰立刻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考虑到悟知道了他回家说不定会跟着他一起跑回去、而悟跟着他就一定会把我妻带过来,夏油杰跑路时连硝子都没通知,当天晚上就拎上东西走人了。
从小到大这么久,这确实是夏油杰回家最积极的一次。
以至于当天晚上,突然看到门被打开、夏油杰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的夏油夫妇惊讶不已。
夏油夫妇一边惊讶,一边赶忙接下夏油杰的行李,然后对一段时间没见的儿子嘘寒问暖。
五条悟没什么时间去找夏油杰,因为他被我妻由乃盯上了。
寒假有一天于我妻由乃而言是颇为特殊的。新年初诣,不同于五条家在北野天满宫全家祭拜先祖的盛况,我妻家的初诣比起去神社祭拜,更在意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过。
而且为了防止他们家自己人互相残杀,他们的新年聚会互相带自己重要的人或咒灵……乃至是物来彼此见一见,避免造成家族内部不死不休的场面。
不过这个场面对我妻家的人来说只能起到一个警告作用,该下手撕破脸自相残杀时,他们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而在新年家族聚会后的第二天,初诣他们不一定会跑去神社,但一定会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咒灵或物品)一起度过。
我妻由乃当然并不幻想在聚会时带上五条悟,反正她已经准备好了照片给大家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