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榮心裡不酸了,故意逗她:「要是只有一塊呢?」
「那我就切成四塊啊,你們四個一人一塊,我看著你們吃,我就飽了。」孟恬恬笑著轉身,又換了雙筷子,終於對鄭長榮剛盛出來的這塊下嘴了。
身後的謝玄英很是嫉妒孟少陽和鄭長榮,心裡都快被酸汁兒淹沒了,直到他看到小姑娘又夾了一塊,想著這下該輪到他了吧,等妹妹把肉送過來,他就反手餵給妹妹好了,這才是兄友妹恭嘛。
結果……
他想多了,小姑娘直接吹了吹,小嘴兒一張,美得眯起了眼睛:「唔,長榮哥哥你太厲害了,我好喜歡你啊。」
鄭長榮被誇得耳根子滾燙,別過頭去,繼續跟鍋里的兔肉纏纏綿綿。
在他身後,謝玄英卻落寞地垂下了眼瞼,滿心寂寥。
他這個疑似親哥,一文錢都不值的嗎?嚶……
謝玄英很受傷,剛剛退潮的酸汁兒又洶湧奔騰,把他淹得心口澀澀生疼。
他看著被所俘虜的姑娘,實在是沒忍住,酸不溜丟地問道:「甜甜,他們都有了,那我呢?」
「啊……你,我看你站得那麼遠,我以為你不喜歡吃辣的。」孟恬恬立馬為自己的疏忽找到了藉口,不過她還真沒想過給這個陌生的大哥哥夾一塊。
雖然他懷疑自己是她妹妹,但現在還沒有確認不是嗎?
只要沒有確認,那就還是陌生男人,她都有對象了,自然要跟陌生男人拉開距離。
她覺得自己做得沒錯,不過她看著謝大哥那傷神的樣子,還是有點不忍心,等她把骨頭吐了出來,便一貓腰,去碗櫥里又拿了一隻碗一雙筷子出來:「長榮哥哥,再來兩塊吧,給謝大哥嘗嘗,他也饞了。」
謝玄英聽著真是無奈,他那是饞肉嗎?
他是想要妹妹心裡有他啊。
好吧,他是饞了。
他看著送到面前的碗筷,再看看裡面掛著湯汁兒的兔子肉,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鄭哥,你這是耍無賴啊,你廚藝這麼好,甜甜以後肯定對你死心塌地的,眼裡還能有她哥哥嗎?」
孟少陽以為說他呢,還很認同地點了點頭:「就是,老鄭你廚藝這麼好,用不了多久,我妹子就樂不思蜀了。」
「那不是挺好的,反正你姑媽也不要她,她不思蜀就對了。」鄭長榮冷不丁地扎了一下孟少陽的心,其實是想探一探孟恬恬老家那邊的底。
他也很好奇,是不是孟少陽的姑媽早就知道這孩子不是親生的,所以才會那麼絕情?
不然的話,實在解釋不了他們這麼做的理由啊,再說了,孟恬恬也說了,她那邊的爸媽都是城鎮職工呢,待遇可不差,怎麼著也不至於養不起第三個孩子。
這裡頭必然有貓膩。
孟少陽的說法證實了他的猜測,只見孟少陽把骨頭吐出來,拉了一把風箱嘆了口氣:「這事啊我也想不通,別的不說,就說這些年我老姑連一毛錢撫養費都沒出過,逢年過節也只是給我奶奶寄件毛衣,那就是孝敬老人家的,跟養恬恬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可你們想啊,雖然農村的娃娃跟著長輩從地里刨食兒,可油鹽醬醋總要買吧,孩子的衣服褲子鞋子,上學的學費,書本費,書包文具什麼的,也少不了吧?一來,一個孩子怎麼著不得花個七八十塊錢。可我老姑那是一毛不拔,摳門得跟個鐵公雞一樣的。本來我爸是不願意要恬恬的,還好我大哥攔著了,所以啊,剛開始幾年養恬恬的錢都是我大哥出的,後來我成年了參了軍,大哥也成家了,就換了我來。」
孟少陽說著,起身又問鄭長榮要了一塊肉,邊吃邊嘀咕:「我說這些,倒不是想跟我妹子計較錢財什麼的,我是想提醒你們,要是我老姑知道她嫁了個好男人,指不定會怎麼想呢。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她要來認恬恬,你們可千萬別搭理她。我都不認她了知道嗎?我就沒見過她這麼狠心的媽,自己孩子往娘家一扔就不管了,倒是把鎮上的那兩個養得不錯。我實在看不下去,有次去問她,我說你不出錢算了,你好歹來看看我妹啊,孩子看到別人有爸爸媽媽羨慕壞了好嗎?結果她居然跟我說有兩個就夠了,第三個是意外。我問她,意外你就不要了?她居然說什麼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摻和。氣死我了,我才懶得摻和她的事呢,我就是看我妹子哭著要媽媽心疼。」
誰不心疼呢,謝玄英也心疼啊。
聽著孟少陽這滿是憤怒的控訴,他碗裡的兔肉頓時沒了滋味。
他把筷子放下:「少陽哥,這些年你辛苦了。」
「不辛苦,嗨,辛苦啥呀,我不過是出點錢出點力,卻得到了這麼一個知冷知熱乖巧懂事的妹子,比什麼都划算了。我來之前還跟我老姑打過電話呢,我說恬恬被范海林那狗東西甩了,妹妹在島上舉目無親的,你得跟我一起去給妹子撐腰。結果我老姑說什麼,她居然說那你自己去吧,你自己養大的妹子,你自己負責。給我氣的,我當時就跟她說了,我說行,你不管的話從今往後就當沒有這個女兒,她要是發達了你也別來沾邊。我老姑居然說行啊,不沾就不沾,她才不稀罕。我聽著那話,估計是看不上我妹子,覺著我妹子一個土包子小丫頭,能有什麼發達的可能?所以啊,我一聽老鄭你要娶她,我就打心眼裡高興,我真想看看我老姑被打臉的樣子,氣死她!」孟少陽說著,往灶膛里填了把柴,又去找鄭長榮要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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