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瑶实在是没什么心思留下吃酒,兰心一片热忱,周围的夫人也笑意满满的对着她,但她却是坐不了多久,便寻着个借口出去了。
裴安怕是还在喝酒应酬,柳玉瑶未带丫鬟出门,她回头瞧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尚书府,便沉默着出了门。
可刚出门还没多久,便被一只手猛的扣住了手腕,柳玉瑶还未惊呼出声,一只手便捂住她的唇齿,将人揽住上了马车。
裴安与一众官员推杯换盏喝的有些醉熏熏的,男人们喝大了,就有些口无遮拦,除了些荤段子,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裴安中毒的事情上,自然也就牵扯到了裴府上下求到裴云川身上的流言。
众人嘻哈大笑,裴安酒醒了一半,气的想砸杯子,他有些不敢面对裴云川,却又很是气恼,想看看裴云川是什么反应,抬起头时,却不知裴云川何时离开了。
他气的不行,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府中人手不够,一时之间竟没人看顾着他,裴安就这么晃出了大门口,一到拐角处便瞧见裴云川的马车停在隐蔽处。
正好他的方向看到裴云川拉着一个女子进了马车,那女子被挡住,裴安只看得见她的一片裙角,他只觉得眼熟,却没想起来是谁穿过。
眼见那马车摇摇晃晃,裴安冷笑一声,朝地上啐了一口:“装什么光风霁月的大将军,原来是好野食!呸,贱。人生的下。贱胚子,尽做些腌臜龌龊的事!真应当叫里面的人都出来看看,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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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初融,马车缓缓向前驶去,车内宽敞,四角摆放着暖炉,不觉一丝寒冷。
被裴云川拉进马车后,柳玉瑶缩在马车一角,她垂着脑袋,紧紧的抿着唇,权当面前的人不存在。
在陈尚书府门前就被他拉进马车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瞧见,若是瞧见了,那明天的流言是不是就多了一条她不守妇道?
柳玉瑶不愿意想,今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理不清思绪,也就没了力气精力与裴云川说道。
正恍惚间,她的手被握住,柳玉瑶惊的猛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又惊又惧之下浮出莫名的委屈和恐慌,眼泪瞬时间掉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云川哥哥,不,不要。”
那模样,好似要强了她似的。
裴云川微顿片刻,抬眸轻轻的打量着她受尽委屈的脸,心中叹息,到底是松了一分力气,慢慢的掰开她渗着血滴的手:“受了委屈就掐的自己血肉模糊,瑶瑶,这么些年来,你还是没有长进。”
受尽委屈默默忍受,只会伤害自己。
裴云川心疼的厉害。
桌边放着撒了饴糖的海棠糕,裴云川端到柳玉瑶的面前:“吃吧。”
柳玉瑶偏过头去,想抽回自己的手,裴云川手下用了力,手腕被他捏的泛疼,柳玉瑶眼眶再次泛起水气:“疼。。。。。。”
见她这副模样,裴云川叹了一口气,松了力气,将糕点塞到她另一只手里,摸出怀里的手帕沾了热水,小心仔细的擦拭着她手上的血迹:“时辰还早,吃完后在这儿睡下,到了裴府我再叫你。”
“不,现在便送我回去吧。”柳玉瑶将糕点放下,顿了顿,低声道:“今日,多谢云川哥哥。但我若回府晚了,必遭人非议,若是影响云川哥哥的声誉,我万死难辞。你,现在便将我送回去吧。”
万死难辞?这话也就她说的出。他们离开陈尚书府未多久,若现在归去,恐真会多出不好的流言,裴云川知道柳玉瑶看似柔弱实则轴的很,若是强求,必会叫她心生反骨,届时反而会多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我要你一个女人万死做什么?”裴云川冷笑两声,手下动作却是越发温柔:“要死也该你的夫君来死。”
他抬起眼,果然瞧见柳玉瑶满脸震惊恐慌的模样,裴云川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眉眼却越发冰冷:“我瞧着像是胡乱取人性命之辈?”
柳玉瑶连忙垂下眸子,努力回避着他的气息,声音逐渐低微:“没有。”
“那便睡会儿。”裴云川细细的将她的手掌心包扎好,不动声响的瞧她:“还是说,你想同我做些其他的事?”
柳玉瑶吓的抽回自己的手,裴云川这回没握住,任由她越缩越远,他自己则坐回另一侧,安静的拿起一卷兵书来看。
在陈尚书府折腾半日滴水未进,柳玉瑶确实又累又饿,那海棠糕又香又软,她忍不住吃了几块,在马车摇摇晃晃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久后,裴云川放下兵书,看着她良久,见她呼吸均匀便知她睡沉了,他不动声色的坐过去,将柳玉瑶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睡梦中的柳玉瑶嘤咛一声,忽然抬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衣袖。
裴云川有好些年没好好瞧过柳玉瑶了,朝思夜想的人就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大掌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柔滑,惹来柳玉瑶梦呓般的轻哼,他神色微沉,微抬她的下巴印上她的唇,辗转嘶咬,在她传来吃痛的声音时骤然松开,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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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今日不知是不是走了什么霉运,刚瞧见有女人上了裴云川的马车,他正要回头大喊让里面的人都出来看看,踉跄着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便摔进了一个坑里面。
“谁,是谁!?”裴安醉洒,摇摇晃晃的根本就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扶着什么东西站起来了,他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被扒光了的男人,吓的他惨叫一声。
而四周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便火光通明,王锋带着众人站在上方,嗓音大的惊人:“裴大人这是在做什么?你竟敢欺辱孙家小公子!你真不是个人啊!”
裴安懵了:“什么欺辱?谁?”
“你啊!”王锋冷笑一声,“就你在里面,还能有谁?”
众人议论纷纷,被人嘲笑的目光盯着实在不好受,裴安酒彻底醒了,扯着声音喊:“你胡说八道!”
“哦,是吗?”王锋也不恼,冷笑一声:“那裴大人该如何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