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立刻弄到水,只想到这个蠢办法。
“你——”
“哎——”
山羊胡男子看见,张口想要劝阻,可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看来牛大娃显然是没得救了,而张小卒这么做尽管愚蠢,但至少能找到一丝慰藉,心里头多少会舒服一点。
然而却听张小卒问道:“先生,我在不久前服食过许多天材地宝,不知我的血对治疗他的伤有无用处?”
“——”山羊胡男子没有说话,觉得张小卒是病急乱投医,心里摇头苦笑说:上了等级的天材地宝,其药效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以血度人,但那都是有价无市的级宝贝,哪是你一个穷小子能染指的啊。
山羊胡男子的沉默给了张小卒答案,可他并没有放弃,哪怕只是以血代水,他也要给牛大娃喝。
张小卒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血只流淌了一小会儿,伤口就逐渐凝结了。可他猛地一巴掌拍在伤口上面,顿时伤口炸裂鲜血直流。
“——”山羊胡男子看见张小卒淌着血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伤口不爱往外淌血了还猛拍伤口让血淌快点,不禁吓得眼皮直跳,心说真是一个狠角色。
他局促地搓着手,犹豫着要不要提肉的事,万一要是激怒了这个狠小子,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如果假装忘记不提了,他心里又不甘心。
“哎——”
“哎哎哎——”
小老头突然指着牛大娃激动地大叫起来。
山羊胡男子正在做激烈的细想斗争呢,被小老头冷不丁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眼珠子一瞪不满道:“我说小老头,你瞎嚷嚷啥?”
“先生。先生。”小老头非常激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手指指着牛大娃喊道:“我——我好像看见恩人的手指头动了一下。轻轻地那么一下。”
小老头伸出手指微微一动,做了个示范。
“怎么可能。”山羊胡男子根本不信。
他亲自给牛大娃诊的脉,就剩一口气吊着没死,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变冷,眼瞅着就要断气,手指头怎么可能还动得了,所以他完全不信小老头的话,眼角斜睨小老头道:“肯定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
“是、是吗?”小老头挠挠后脑勺,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马上他干瘪凹陷的眼睛就瞪圆了,直指着牛大娃叫道:“先生,快看快看,他——他的喉头在动,真的在动!”
不用小老头提醒,山羊胡男子自己也看到了,他眼珠子一瞪,满脸的不可思议,急忙伸指给牛大娃号脉。
“这——这——”
片刻后山羊胡男子瞠目结舌,他现牛大娃的脉搏竟比之前增强了好几倍,并且正在以惊人的度稳步提升。他甚至清楚地感觉到牛大娃近乎破败枯竭的身体,开始恢复生机。
“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了!”
山羊胡男子连连惊叹,目光忽地转向张小卒,灼灼地盯着张小卒手腕流淌出来的殷红鲜血,他知道是张小卒的血在起作用,不禁激动地颤声问道:“你——你究竟吃了怎样的天材地宝,竟有如此奇效?!”
“怎样,有效吗?”张小卒喜出望外。
“有效有效,简直太有效了。堪比五百年份的老山参。”山羊胡男子使劲点头道。
吧唧一声。
或许是饥渴和求生欲的双重催使,牛大娃的嘴竟裹住了张小卒的伤口,紧接着吮吸起来。如初生的婴儿吮吸奶。水。
“喝,多喝点!”张小卒目光热切,忍不住催促,恨不得牛大娃牛饮起来。
“不行,你这样不行的。”山羊胡男子急忙出声劝阻张小卒,道:“他现在是无意识地进食,除非他喝饱了,不然是不会停下来的。可是以你的瘦弱体格,体内的血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喝饱。也就是说他会在无意识状态下把你的血吸干,你会血尽而亡的。”
山羊胡男子说的不错,只这么一小会儿,张小卒已经双唇苍白,面无血色。以牛大娃的食量,确实能把他的血吸干。
然而张小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语气坚决道:“只要能救我兄弟,我便是失血而亡又如何?”
“可——可你们又不是血亲兄弟,你们一个姓张,一个姓牛,顶多是个表兄弟。而我看你们两个的面相,无一点相似之处,怕是连表兄弟都不是吧?”山羊胡男子说道,他不能理解张小卒的执着。如此乱世,人人苟且偷活,亲兄弟尚且不能相顾,更别提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了。
张小卒闻言,不由地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道:“我和他虽不是血亲兄弟,可是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远胜血亲兄弟一千一万倍。我能为他死,他亦能为我死。”
“呵呵,怕就怕只有你自己这么想,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又如何知道?”山羊胡男子轻撇嘴角。
似是回应山羊胡男子的质疑,牛大娃的嘴突然松开,随之唇齿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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