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有傷,一個人住不方便吧?」宋既明道,「邢司南那房子我瞅著挺大,你……」
「……」邢司南爆了句粗口,「想都別想,我憑什麼要伺候他?」
「就憑人家的手是因為你受傷的。」宋既明邊簽字邊道,「你還把人家傷口搞裂開了,這責任你不來擔誰來擔?」
「……」邢司南咬牙切齒道,「請單人護工,費用我來出。」
「不要。」
邢司南立刻轉過頭,對楚白怒目而視。
楚白絲毫不懼地對上他的目光,頗有不畏強權的風骨:「我對陌生人過敏。」
邢司南:「……」
「好了,就這麼定了。」宋既明趕蒼蠅似的沖他倆揮揮手,「沒別的事就出去吧,下周二之前把檢討交過來。」
邢司南推開椅子,沉著臉大步出去了,楚白也跟著起來往外走。在他邁出辦公室的前一刻,身後忽然傳來宋既明的聲音:「……注意安全。」
楚白腳步一停,轉過身,幾不可察地沖他點了點頭。
「怎麼臉色這麼差?」邢司南剛一進門,楊朔就不知死活地湊了過來,「聽說你倆在贛南市局裡打了一架?真的假的?」
邢司南涼涼掃了他一眼。
「咳……」楊朔乾笑一聲,改口道,「那什麼,我就隨便問問。」
楚白後腳也走了進來,漫不經心地應道:「當然是真的啊。」
楊朔驚道:「為什麼?」
「因為……」楚白還沒想好編個什麼樣理由糊弄過去,邢司南先冷漠道:「怎麼著,你也想和我切磋切磋?」
「……」楊朔拿手肘捅捅楚白,小聲道,「他今天吃錯藥了?」
「沒錯。」楚白沉痛地點了點頭,「建議你別惹他。」
雖然說人是宋局惹毛的,但是邢司南又不可能拿宋既明出氣,可不只能來找他們的茬了麼?
楚白眯了眯眼,回想起出門前宋既明對他說的話。顯然,宋既明是看出來了什麼,才說什麼也非要讓他住進邢司南家裡。
呵……老狐狸。
「算了,說點高興的吧。」楊朔轉了一圈辦公椅,「這兩天你們不在,吳昌平又交代了一些東西,有件事,你們絕對想不到——」
邢司南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吳昌平上上個供貨商,是越州的,於五年前一次大型聯合抓捕行動中被捕。」楊朔朝邢司南擠眉弄眼,「想起來什麼沒有?」
「……沒有。」
楊朔一拍大腿,表情亢奮:「你真忘了?就是害你丟了初吻那次抓捕行動啊!」
邢司南:「……」
楚白:「……」
他剛剛聽見了什麼!
「真不記得了?」楊朔詫異道,「我還特地去翻了翻卷宗,五年前,越州和永嘉聯合展開了一次針對省內某大型販毒團伙的聯合抓捕行動,一名警察在抓捕行動中表現出色,榮立個人二等功——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他這麼一說,邢司南想起來了:「范海鑫?」
「對啊!就是他!」楊朔道,「范海鑫被抓了以後,吳昌平失去了省內的上線,所以才跑到了外省去進貨。」
「這麼巧?竟然是他。」
「我記得,范海鑫是你親手抓的吧。當時你帶著錢款,假裝要和范海鑫交易,其實是為了確定他的位置。最終確定的行動地點是在一個酒吧,特警衝進去的時候,范海鑫意識到不對勁,想從酒吧二樓的廁所爬出去。」
楊朔頓了一下,生動形象道:「眼看主犯就要逃出生天,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們帥氣瀟灑的邢隊從天而降,死死地抱住主犯,帶著他一起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楚白聽完這段波瀾壯闊的傳奇經歷,疑惑道:「可是這跟初吻有什麼關係?」
楊朔發出了一陣喪心病狂的爆笑,在邢司南冷漠的眼神下才收斂了一點:「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還是去了現場的齊桓回來複述給我們的,你讓邢隊自己跟你說。」
「……」邢司南的表情看起來很想把自己倒霉催的同事們一起打包了丟出警局,「他怎麼這也和你們說?」
說完,又忍不住道:「……再說,誰告訴你們是初吻的?」
楊朔眨巴眨巴眼睛:「……難道不是?」
「……」邢司南怒道,「楊朔,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混了——」
楚白默默地圍觀了一切,心想邢司南怕不是宋既明親生的,怎麼連要挾人的話術都一模一樣。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萬惡的臨平分局食物鏈。和楊朔同為蝦米的楚白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我錯了,錯了哥。」楊朔審時度勢,果斷躥到楚白的椅子背後,「那肯定不是你的初吻,我們邢隊什麼人啊,男女不忌老少皆宜,追求我們邢隊的人能從這裡排到大門口——」
「……」難怪邢司南說楊朔是作死小能手,楚白在心裡為楊朔點了個蠟,而後問道,「所以,抓個人為什麼能把初吻丟了?怎麼,你強吻了那個毒販頭子?」
楊朔又是一陣喪心病狂的大笑,扶著楚白的椅子笑得直不起腰:「哪能啊,我們邢隊是這種人嗎……他是被人強吻了!」
邢司南的臉色黑如鍋底,楚白震驚地抬起眼,將邢司南從頭到腳打量了三回,還是想像不出邢司南被人強吻是個什麼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