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随着燕落汇到总铺的不仅有经营情况,还有各地的物价和政治动向。
有了这些资料,通宝阁在最近几年飞展。
做生意,可不只是买货卖货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人。
而民间的信件往来,已经被通宝阁牢牢抓在手里。
这就是他最大的本钱,也是狄墨把通宝阁推上大楚第一的信心。
而这一切都要拜十年前的那场布局所赐。
想到这里,狄墨停下了手上的笔。
他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头上却也只有少数的白。
他想起了一个故人。
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
就在他缅怀过去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者是一个身穿皂色短袍的年轻簿记,他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字条。
那字条卷成一个小筒的样子,显然是通过燕落传送过来的。
那年轻的帐房边跑,边嘴里嚷嚷道:“柜,有封急信。”
狄墨思绪被拉了回来,看到那小簿记满头大汗的样子,心头不喜。
这年轻簿记名叫胡远山,十八岁,已经跟在他身边七八个年头了,算是他的徒弟。
平时传送信息,帐目,都是他负责的。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定力差了一些。
黄色的字条,一般都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但,再怎么紧急,顶多也就是些天灾人祸之类的事情。
这些事情,最多是损失点财货而已,算不得什么。
狄墨低声道:“天大的事情,也不可乱了阵脚。”
胡远山停下脚步,对狄墨行了一礼,表示受教了。
等狄墨点头了,才把那字条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字条上只不过寥寥数字,虽然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但一开始并没有引起狄墨太大的注意。
落款是一个“进”字。
狄墨在脑海里快的将信息捋了一遍。
进?
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到底是属于谁的。
“这是哪里来的信?”
“是云舒城,东洲总铺来的!”
云舒城!云劫!
是十年前的那桩案子?狄墨的后背忽然一阵恶寒。
不可能!
十年前的案子哪里还有什么好查。
我做的天衣无缝。
随后,他冷静下来,该抹去的证据都已经处理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平静的说道:“你回一封信,就写:照旧,有进展报!”
那年轻帐房正打算下去,狄墨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把曹总事叫过来,我有些事情吩咐他。”
不多时,上来一个干练中年男子。一身藏青衣袍,束了一条皂色的腰带。再细看,他眉间居然有一道刀疤,将右边的眉毛分成了两半。
要说一般人看了他,定不会觉得他是商行的管事,如若说他是镖局的镖师或者武行的老师傅,八成人都会信的。
“老曹,你替我去东洲一趟,盯着点钱福,别让他搞什么花样。”
那曹总事话不多说,领了命就打算下去了。
想起了钱福,狄墨犹豫了一下:“如果没什么过分的动作,就随他吧,可别伤了他。”
曹管事喏了一声,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