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是季二小姐的原话,属下只是重新复述一遍。”
“你听了之后,可千万不能生气。”
“气大伤身,老陆说,主上体内的毒素已经渗透到五脏六腑,最忌讳动怒,怒伤肝,牵一而动全身……”
“老陆的阉割技术不错,舌头这么长,让他给你割短些。”
端坐在车厢里的裴无蘅,眸底掠过一抹不耐烦,没好气地道了句。
展一心肝猛地一颤,连忙狗腿地嚎了起来:“主上,别介啊!”
“属下这不是关心你的身体嘛,才碎嘴的嘛。”
“不就是季二小姐跟属下说了啥嘛,属下立刻、马上告诉主上!”
裴无蘅面色淡漠,此时,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俨然是一副淡定悠然的架势。
本王倒要听听,一个藏头露尾、连身材都要造假,甚至连脸都是易容的小庶女,能说出什么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季二小姐说主上算阴招算什么男人她嫁猪嫁狗也绝对不嫁给你让你死了这条心少打她的歪脑筋!”
展一豁出去了,一口气中间都不带停顿的,直接把季云素的原话,给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下来,语快得几乎每个字都黏在了一起。
就算是竖起耳朵仔细听,都听不清楚话的具体内容是个啥。
一心想要糊弄过去的展一,说完之后,如获大赦地嚎了一嗓子。
“主上,以上就是季二小姐的原话,属下说完了!”
裴无蘅冷峻的谪仙面庞上,面色黑沉沉的,从薄唇中冷冷吐出三个字:“说人话。”
“主上,属下说人话了啊,你没听清楚吗?”
展一小心脏砰砰狂跳,眼神乱瞟,打马虎眼地东拉西扯。
“皮又在痒?”裴无蘅耐着性子,冷冷出声。
展一面瘫脸立马垮了下来,他皱着一张苦瓜脸,哭唧唧地扯开嗓子,说道。
“主上,属下就是个传声筒,你听完季二小姐的话之后,一定要冷静,千万莫要动气……”
“你大可以再啰嗦一句试试。”裴无蘅幽深的凤眸中,掠过一抹冷冽的幽光,没好气地打断。
听到这话,展一默默地仰头面瘫脸,望着头顶的满天星辰,生无可恋地一字一句说道。
“季二小姐说,主上耍阴招算什么男人。“
“她嫁猪嫁狗也绝对不嫁给主上你。”
“让主上你死了这条心,少打她的歪脑筋哎呦喂……”
伴随着展一的这一声浪兮兮的鬼叫声响起,同时,本来在道路上平稳行驶的马车,骤然出了一声巨响。
“轰”的一声!
车厢底下那两只快转动的车轱辘,像是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朝着两边塌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
车厢当街搁浅,尘土飞扬漫天!
展一坐在前头驾车,感受到一股裹挟着铺天盖地威慑力的巨大冲击力,整个人更是直接被抛飞了出去!
“咔”的一下,后背撞断了一家酒肆的桅杆!
“嘶——”
展一捂着后腰,痛得呲牙咧嘴,颇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少了两个车轱辘支撑的车厢,四平八稳地落座在街道上。
冷风袭来,厚重的马车帘子,时不时被吹飞起来一角。
展一目光灼灼地盯着车厢,小心肝砰砰狂跳,不停地偷摸咽着口水。
跟在自家主上身边十数载,展一从来没见过,自家主上如此动怒。
上一次,主上如此动怒,那还是因为主上得知贵妃娘娘当年早产真相,是遭到独孤氏的暗害。
那之后没多久,独孤氏这个在大乾纵横捭阖百余年的门阀氏族,便大厦倾塌,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