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的,”梁疏郡一听能进宫,早已乐得眉飞色舞,现下恨不能拍胸脯保证道,“郡儿绝对绝对不会在宫里闯祸的!爹爹,好爹爹,就让郡儿和哥哥一起去上课嘛!”
梁周看着大小儿子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两双眼睛,忍不住投降叹气道:“好好好,爹让你去。你若是闯祸,爹迟早被你这个小祖宗害死!”
梁疏郡一声欢呼,跳到梁周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好了,”梁周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牵了大儿子,“该回去用晚膳了。”
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向着凉亭中的少年看了一眼,唤道:“默儿。”
梁默起身道:“舅父慢走。”
三人渐渐走看,梁默目送着他们,轻轻一笑,开口唱道:“好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他母亲贵为梁周之妹,以千金小姐的身份下嫁采苹楼的一个戏子,当年也是轰动京城。
然戏子抛妻弃子,梁小姐不堪刺激,早产诞下梁默后,撒手人寰。
梁默被舅父梁周收养,体质孱弱,三岁那年送至东方古桐山拜师求医,此后就鲜少回到京城。
这次回来,却是皇帝的一纸婚书,与指腹为婚的三王爷郡主成亲。
梁默身世曲折,却从未有过抱怨。
母亲给了他显赫身份与绝世容貌,父亲给了他一副好嗓子。舅父送他去古桐山,师父教他医术武功。如今,圣上又送给他一个好妻子。
人生至此,为何还要不满足?
更何况--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京城这么个鬼地方,没想到还有好戏让我看,真是意外之喜啊。”
“阑儿,做梦了?”
晏重阑茫茫然睁开双眼,身边俊美的男子一手在他的胸口划着圆圈,一手撑起半边身子侧躺着看他。
晏重阑被他摸得有些身子发热,一边躲闪,一边道:“我说什么梦话了么?”
男子收回不安分的手,微笑道:“没有,不过你一直在笑。”
“是么,”晏重阑笑了笑,“大概是什么好梦吧,记不清了。”
他说着,半坐起,四处寻找不知所踪的衣裳。身边男子看着他,嘴角含笑,却又突然覆上了身子。
“皇兄,别闹!”晏重阑推不动身上的男子,感觉到他摸向自己的下身,气息不稳道,“还要早朝--呜--”
男子却猛地进入了他,昨夜残留的体液让他进来得很顺畅,他俯首噬舔着晏重阑的胸前,低声笑道:“阑儿忘了么?今日是夏至,午后开始设宴,没有早朝。”
晏重阑想说些什么,却被猛烈的撞击顶得只能娇喘:“皇兄--”
“嗯?阑儿叫我什么?”男子坏心地故意停了下来,“再叫一声。”
“阙--阙--”晏重阑急切地攀附上男子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扭动起细腰。
男子满意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如他所愿,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情事过后,晏重阑沉沉睡去。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方才又是一番,他自是熬不住了。
当朝天子晏重阙起身下床,略略替同父异母的皇弟清理了一番,放下帘子,唤来宫人吩咐道:“兰王有些不舒服,晚宴开始后再叫他起身,迟些去也没有关系。”
宫人领命后退下,晏重阙复又掀开床帘,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容颜清秀稚雅,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可除了他谁又知道,平素高高在上的兰王、先皇生前最疼爱的明慧太子,会在床上媚叫着求男人进入自己。
晏重阙含笑看着他,而后放下床帘,眼中却殊无笑意。
--晏重阑,朕等着你,今夜好好表现。
宫人唤醒晏重阑的时候,果然已经天现暮霞,夕阳西下。
晏重阑尤未睡饱,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他睁眼又闭眼,直到听见外面远远传来悠扬的丝竹声,不由掀帘惊道:“什么时辰了?”
宫人应道:“回殿下,申时一刻。”
果然--晚宴申时开始,他注定要迟到了--晏重阑微微蹙眉,道:“怎么那么晚才叫我?”
宫人连忙道:“是皇上吩咐,让殿下多歇息一会,待晚宴开始才唤您起身的。”
阙对自己如此细心--晏重阑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迟了,我要沐浴。”
泡完澡,晏重阑披了浴袍赤足走出屋子。释兰殿水榭横跨湖面,湖心栈桥上暮风习习,初夏的暑意一扫而光。晏重阑舒畅无比,张开双臂,迎风而立,似是连欢爱过度的酸疼都减轻了许多。湖面上荷花亭亭,摇曳娉婷,粉白骨朵含苞待放,煞是动人。
释兰殿。
释兰殿地处宫城西角,依山傍水,一泊湖水宛若明镜,景致秀美至极。
数十年前,先皇出宫游历,得一美人,相偕回宫,册封兰贵妃。
兰贵妃静若兰芷,微笑起来的时候,似有兰花幽香拂鼻而过,天下鲜有男子能不动心。先皇第一次携兰贵妃出席中秋夜宴,兰贵妃艳压群芳,雅逸出尘,叫多少人看得失了魂。
释兰殿当时还不叫释兰殿。
先皇爱美人,美人爱兰,先皇命人在释兰殿湖畔植满稀有的释兰。春日释兰吐蕊,兰香如云,紫烟笼湖,宛若人间仙境。
释兰殿由此得名,一时羡煞宫人。
兰贵妃在次年荷花盛开的季节诞下一子。皇子玲珑可爱,出生的时候天边云霞似锦。先皇喜极,取名重阑,当即赐封为明慧太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兰贵妃不幸身染重疾,不久便仙逝而去。而祸不单行,明慧太子不到一月随母亲而去,是时甫满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