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拒捕,当场击毙。”他说得很随意,我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天,我告诉了小九这件事,他和我反应一样。
“死无对证,强子这辈子都膝不清罪名了。”双手捂住脸,他悲哀的长叹,然后无力的对我开口,“嚼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川儿真相了,这些事儿,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桥’是咱俩给毁成这样的,咱俩只能好好补偿,没别的道儿可走。”
我没了一切言语能力,我有种让人给扔在海里的感觉,咸的发苦的海水楞往我嘴里灌,我没法儿呼吸,也没法儿求救,我想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让人给捆上了,根本动都动不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在极端痛苦中一直沉到水底。
但我的痛苦,却远不止如此。
藏毒事件爆发的第二个月,林强离开了“桥”,他写了一封公开的谢罪信,把一切罪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再跟我说了两句嘱咐的话之后,他走了。
他说:“我不怪川儿,裴哥,这事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他又说:“我这么干纯粹就是为了九儿,你别告诉他是川儿让我走的。”
他还说:“我跟你们混的这几年,特高兴,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他最后说:“告诉九儿,以后有工夫……就来找我玩儿。”
说完这些话,他走了,没有告诉别人,也没让任何人送行,他上了南行的火车,回了上海。
只留下一封谢罪信,和缺了鼓手的“桥”。
小九发了疯一样的摔东西,他骂林强没种,骂他没良心,就这么一声儿不言语的跑了,算什么男人?他说有本事的回来啊!堂堂正正的回来啊!行,你走,你这辈子都别回来!我兹见着你兹抽你!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我和周小川死拉活拽才总算把他劝住,挣扎中他撕破了周小川的衬衫,但他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他理亏。
我们都成了罪人了!我和汤小燕的婚姻,小九醉酒之后的大意,周小川让林强离开“桥”,我们都亏欠了彼此,而且不是一星半点儿,林强也时,那天,是他带小九去那个酒吧的,是他把小九灌醉的。
我们确确实实都是罪人。
……
那天,总算让小九冷静下来之后,我回了家,回了那个已经一个多月没回的家。
迎接我的是二咪子,柔软的小身体在我腿上轻轻蹭,我稍稍感到了那么一点儿温暖,但看到了汤小燕时,这仅有的一点温暖也消失了。
她提着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眼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
“老板死了。”看见我,她开口,见我不说话,她走到我面前,“建军,我该走了……我心里一直有他……你心里,也有别人。对吧?”
我仍旧沉默,沉默中等她的下文。
“慕川……真的是依恋那条河吗?”她抬头看我,嘴角带出一个悲哀的笑容,“你好好养着慕慕吧,等他长大了,别跟他说我是他妈,我不会认他的……”
我盯着她看,她也看着我,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离婚吧。”
当天晚上,汤小燕走了,她除了一些必需品,什么都没有带走,但她说过的话,却永远刻在我心里。
“慕川……真的是依恋那条河吗?”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里震荡。
我摇头。
上楼,走进卧室,儿子正在床上睡着,睡得那么香,细小的呼吸声在极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我走过去,轻轻上床,把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
“慕慕,以后,就只有爸爸带着你了……”我在他耳边低喃,嗅着儿子身上淡淡的奶香,我前所未有的,又如此强烈的,有想哭的感觉……
我爱周小川。
我爱他,爱他胜过爱任何人,但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他,这种伤害是双刃剑,在戳痛他的同时也深深戳痛了我。
我难以描述和他之间的细微变化,似乎已不再是当初那两个屁事儿不懂的孩子,成了恋人,就不再是哥们儿,我们在得到的同时也失去了,失去了什么,我说不好。
“川川……”我俯身沿着他后背一路轻吻,“给幕幕当妈吧。”
“什么……”好像没听清我说的话,他气喘吁吁的问。
“我说,我离婚了。”凑到他耳边,我低语,“我和汤小燕……”
“在我床上……不许提别人!啊啊——!”霸道的呵斥终止在拔尖的呻吟中,突然的深入显然弄疼了他,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他用力抓着床单,脸整个埋进枕头里。
“好好,我不提了。”扶住他已经开始无力的腰,我继续动作。
“建军……慢点儿……”哀求终于低声叫了出来,努力配合我节奏,他试图最大限度放松身体。
“太快了?”我有点恶作剧的问。
“不是……疼。”喘息声中已经满是痛苦了,“疼死了……轻点……”
没有说话,我稍稍减轻了力道,速度也放慢了些,直到听见他不再那么急促的喘息才继续着侵略。
“你怎么老嫌疼啊?”俯下身去咬他肩膀,我低笑。
“废话!谁让你老这么野的!”口头讨伐被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弄得不够强硬,反而有了点娇嗔的味道,周小川在讨伐之后低声骂我,我却觉得那些咒骂也属于撒娇的一种。
“要不咱换个姿势?”止不住想偷笑,我挑逗一样的问。
“别……别……”带着慌张语调的拒绝淹没在一声有点惨的叫声中,我把身子向后挪,然后抱着他一下子换了体位,由伏在床上变成跨坐在我身上,从未有过的深入和难以言表的羞耻感让他控制不住的大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