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拉车门,应筵按着不让他开:“岑谙,你喝酒了,我来开。”
岑谙隐忍的急色漫上眼眶,像是这时候才对着应筵有了些除冷漠和嘲讽之外的情绪:“你现在跑来假惺惺有什么意思?松手€€€€应筵你给我松手!”
他以为对抗应筵要用多大的力气,结果才刚使出所有力道,车门便被轻易拉开,他愣了下,快钻进车里,还没拉上车门,应筵就探进手握住了方向盘。
“你暂时不想面对我,可以,我走就是了。”应筵弯着身子,左手掌着方向盘,右手摁亮手机拨号盘,“我帮你喊代驾,很快,你别自己开车,我不能放任你去做危险的事。”
从海难中脱险之后,应筵对任何有可能会生的事都抱有警惕,以至于拨号的手都有些抖,好歹冷静地拨出一串号码,结完账赶出来的严若€€就追来车旁,叩了下主驾的车窗:“岑谙,你下车,让我的司机送你。”
这无疑是目前最优的选择,岑谙当机立断下了车:“谢谢严总。”
他绕到后排坐稳,换严若€€的司机坐进主驾,引擎声逼得应筵举步后退。
轿车开足马力冲出菜馆所坐落的巷口,严若€€像是有点醉了,半眯着眼瞥过应筵的怅然若失的脸庞:“怎么了应先生,我看邹助挺不错啊,还想从我手里挖走我的特助?”
第45章
巷口幽静,已然看不见岑谙的车尾,应筵拉回目光,手揣入兜碰到烟盒:“你的?”
撤离饭桌,立在夜空之下,两人都褪掉文质彬彬的伪装,严若€€半阖着眼看应筵的动作:“他跟了我七年,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应筵捏紧烟盒,面上却云淡风轻,语气随和得像在随口说笑:“如果我确实想从你手里把人挖走呢?”
“你抢不走。”严若€€换了个更着重的字眼,说得无比肯定,“€€耀经销葡萄酒这条路是岑谙和我从起步之初一起打拼出来的,亲手将无名之璞雕琢成€€琳不容易,他不会轻易放弃如今这一切。”
这一点应筵认同,岑谙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当年他对他那么过分,岑谙都能忍气吞声伴在他身侧两年之久,更别说一份有丰厚报酬的事业。
应筵问:“他会愿意当一辈子的特助吗,一个只能时时跟随在老板身旁的角色?”
“当然不。”严若€€说,“所以我可以支持他参股,让他坐上更高的位置,比如副总,只要他愿意。”
应筵笑了声:“所以说来说去,你给的都是工作上的名分。”
严若€€头一偏:“有烟吗,给我一根吧。”
应筵终于把手从兜里伸出来,连同那盒捏得瘪下一角的烟盒。
拇指挑开盒盖,他递过去:“不是爱玩盲品吗,别抽太多,影响味觉。”
“盲品只是爱好,不是职业,这话你得对自己说,应先生。”严若€€叼上烟,从他掌心抽走火机,“谢了啊。”
待严若€€点完烟把火机还回来,应筵也点了一根,不抽,像以前思考问题那样把烟夹在指间:“连烟都抽上了,看来严总暂时不打算走人。”
“吹吹风,醒醒酒嘛。”严若€€说,“顺便思考一下除了工作之外还能在哪里给我的岑特助一些别的名分。”
应筵指尖一颤,抬眸望向对方。
“怎么,不让啊?”严若€€失笑,“我开玩笑而已。”
“别开这种玩笑。”应筵走远几步,停在菜馆门外的锦鲤池边,回头看着严若€€,“不要拿岑谙的感情开玩笑。”
严若€€双肘往池边的护栏上一搭:“干嘛,你很在意?”
应筵就这么看着金红色的池鱼扫着尾巴蹿来蹿去,像指间明灭烟头,像刚失去岑谙那一年他凝望着思考的夕阳将落,像他说出接下来那句话时心头的火花:“在意啊。”
严若€€问:“凭什么?”
应筵说:“我想追他。”
“不对,”应筵又立马改口,转头瞧向严若€€,“我要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