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循坐下?後?,無羈一直站在他身側,徐成曾邀他坐下?,也被他拒絕了。
他只想?立在陛下?身後?,安靜陪他一會兒。
徐成注意?到?小先生說完他不坐後?陛下?唇角的一絲笑意?,也便由他去了。
平日裡,無羈本就鮮少進?宮,他的消息大多都時通過第三人傳入陛下?耳中的,這樣溫情的時刻更?是不多見。
更?何況,陛下?心裡也很是期盼如此溫情的時刻。
他的心裡,定然?是時時刻刻都想?同他親近。但礙於他的生命安全,才遲遲不敢相認。
霍循坐在了秦執年對面,低笑一聲,說:「朕許久沒有同太傅下?棋了,手都有些癢了。」
秦執年聽了,忙說:「今日休沐,左右老臣無事可做,大可陪陛下?殺兩盤。」
「如此,甚好。徐成啊,去取棋盤來。」霍循聽了,豁然?開?朗,眼底由衷漾起一抹笑意?。
這些時日,他整日纏。綿病榻。
吐血吃藥睡覺,睡覺吃藥吐血。
整個人似乎都被浸在了藥罐里,沉悶無比,了無生機。
如若今日不是他們兩個來,他怕是還要被徐成禁在病榻上,半步都挪動不得?。
霍循手持黑子?,神色專注,擰眉深思下?一步要怎麼走?。
秦執年外表看?著?儒雅敦和,走?棋風格卻是劍走?偏鋒,異常犀利。
同他下?棋,霍循需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稍有不慎,便會丟個一子?半子?。
一開?始,棋盤上的兩人都很專注。可沒幾個回合,黑子?便以圍剿之勢將白子?困住。
這並?非是秦執年的真實水平。
顯然?,今日這棋局,他心不在焉。
霍循抬眸,看?了他一眼。
秦執年看?似盯著?棋盤,實則目光虛無渙散,注意?力早不知雲遊到?了何處。
既是心不在焉,這棋,便也沒有繼續下?下?去的必要了。
『啪嗒』一聲,他指尖的黑子?落入棋奩。
秦執年神遊太虛,他滿腦子?都是皇上的病情和如今正坐在御書房的那位。
故而,就算是聽到?這清脆的乍響,他也未能立刻清醒,反而垂眸瞥了一眼棋盤,從棋奩里摸出一棋子?,隨便落在一處,卻剛好落在了他的包圍圈內。
秦執年向來是穩妥的。
至少,在他面前,秦執年從未出過差錯。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秦執年如此失神。他自從決定今日召他們師徒二人進?宮,便做好了將他的病情告知秦太傅的準備。
雖然?他能猜到?他是為何事失神,卻仍覺得?有些有。
想?到?這裡,霍循驟然?發出一聲低笑,隨即調侃道:「太傅,可是近日太過勞累了,怎的連棋盤都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