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闻璟聿沉下脸,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卫眠抛给他一个媚眼,“交给我。”
余掌柜急得脖子都红了,一个小童手持烛台开门而出。
“掌柜的,二爷说请大人进去,随便查验。”
常服皂靴的男人一脚踏进门去。
余掌柜拿过小童手里的烛台,“索大人,里面黑,灯给您……”扭过脸,人没了。
门慢慢地合上了。
室内一片漆黑。
似乎有纸张发出轻微的簌簌响声。
索尔倾从怀中0出火折,吹亮之后想起是在书局的库房,恐防走水,赶紧熄灭火折。
一明一灭间。
一道冷冽的梅香伴着劲风猛地向他后脑袭来,索尔倾大惊,矮身躲开,怒喝道:“谁!”
他回手反击,抓了个空。
紧接着他腿弯处被人用力踹上一脚,他膝头一软,跪倒在地。
冷冽梅香夹着劲风再次砸向他后颈,他顺势就地一滚,又躲开了。
黑暗里,咯噔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噢,噢,噢。”
恍然大悟的气音声响起。
跟着银光一闪,索尔倾觉得身上被针刺了一下。
一gu熟悉的甜香飘进他的鼻端。
“还敢还手,岂有此理。”
索尔倾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失去了意识。
他近来的春梦常客,正是这道声音的主人。
华灯初上。
掬水楼。
城西最负盛名的夜总会。
大厅中,丝竹声,调笑声,狎客们一掷千金的冲天豪气,娇娘们引人憔悴的万种风情,通通缭绕成醉生梦si,在楼里飘飘荡荡。
二楼雅间。
卫眠抄起酒壶,一线清亮酒水,笔直地灌进她的口中。
闻璟聿早已习惯她这种粗犷的喝法,夹起一条素刀鱼放入她的碗里。
二人虽未点作陪的花娘,但闻璟聿就是会行走的银票,伴着一阵脂粉香,罗漪领着三个姑娘款款而来。
掬水楼的四大招牌“漪云淑月”各具特se。
鸨母阮心淑是个喜欢一切新奇的事物的人。
喜欢西洋服饰,西洋钟表,西洋餐具,西洋男人。
施夜月,喜欢刻章。
买她陪酒的恩客,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她拿着刻刀,磕哧哧在一旁刻印章。
春风度完,但凡能令她开怀的男人,她就送一枚给人家。
久而久之,施姑娘的印章成为一夜七次郎的名片。狎客间引为殊荣,欢场上又多一件值得吹嘘的谈资。
薛云,有一条出谷h莺般的嗓子,偏ai反串武生。尤其打戏时,她背上的靠旗连同飘带,随着她的动作,直接翻出腾云驾雾的效果。
罗漪,排在字首,容貌才情自不必说。
尤善nv红。
纤纤玉手翻飞,能一边抚琴一边绣花。
还是个痴情种。
卫知年在还有官做的时候,和同僚一起喝过几次花酒。自那之后,花娘如过江之鲫,都想跳进卫家小院的龙门,成为卫眠幸运的姨娘。
罗漪就是其中一条。
她又和别人不同,她走得是ai屋及乌的路子。
卫眠自三岁起,衣k鞋袜,荷包手帕皆罗姑娘一手包办。
可惜,捂热了卫眠,没有捂热卫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