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抱着一大捧淡紫色的香根鸢尾,坐着车上了山坡。
这边的风景真的很好。
入眼?是大片的青绿,空气都被市中心那边要好得多。
沈宴白以前得过肺病,受不了燕城的重霾和?污染,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舅舅家滨城待的。
谢沅往后倚靠,青绿从她的水眸掠过,漾起层叠的涟漪。
车停在了连片的紫藤花前,雅致的白色小楼矗立着,像是一个漂亮的花园。
高山疗养院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但温思瑜爱热闹,性子也张扬,待不惯这种静谧之处。
谢沅来之前和?姑姑沈蓉过消息了,她捧着花走?进开放式的院落,嗓音轻柔地唤道:“思瑜姐姐,我来看你了。”
院落里很安静,好像没有人,连陪护的人也不在。
谢沅有些疑惑,她轻轻地走?了进去。
正当她想要叩响房门?的时候,连串的紫藤花后方突然爆了剧烈的争吵声。
紫藤花垂绦般地下落,像是天然的帘幕。
谢沅这时候才觉,院落侧后方的石桌旁是有人的,只不过方才被高大的树木和?连片的紫藤花遮掩住。
温思瑜的嗓音尖锐,她抬手狠狠甩了对面?人一巴掌。
“你滚!”她厉声说道,“我永远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了!”
对面?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隔了些距离,谢沅听不清楚,她只看得到那男人偏过头后,又和?温思瑜拥吻在了一起。
温思瑜的脸上应当是带着泪的。
一吻结束后,她哭泣着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们没可能,当初为什?么答应我?弄成现在这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思瑜是很骄傲的人,但是眼?下她的言辞中只剩下了深重的无力。
但那男人忽然又说了些什?么。
温思瑜的眼?泪渐渐止住了,两人相拥,然后再度亲吻。
指节交缠在一起,亲密无间。
或许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哪怕有无数的阻隔,也挡不住那真挚的情谊。
谢沅捧着鸢尾花站在原处,思绪却是飘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她大概刚满十六岁,初到沈家不久。
沈宴白当时的女友是个大小姐,有点骄纵,但沈宴白很喜欢她,那段时间也当真是将她往天上宠。
沈宴白的女友太多,谢沅已经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只记得她长得很漂亮,也很爱吃味。
听谢沅叫沈宴白哥哥,她便有些生?气:“又没有血缘,叫那么亲干什?么?”
哪怕骄纵地吃着飞醋,她的容颜依然是好看的,仿佛是在聚光灯下一样,惹人注目。
沈宴白骨子里带着些风流,但好好对一个人的时候,也称得上是百依百顺。
在这方面?,他是很好的人。
但其实?哪怕他不这样,也有的是人想要飞蛾扑火。
谢沅无措地站着,她穿着好看却不合脚的鞋子,摇摇欲坠,全然不能适应这样的大场面?,睫羽都在不断地抖着。
宴席上觥筹交错。
沈宴白揽住吃味的女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什?么呢?她哪里能算是我的妹妹?”
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