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令仪颤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舅舅。”
她母亲是林家?的旁支,跟主支的这一位关系其实不算亲近,她其实没法直接唤那人为舅舅,但到底在血脉上有牵连,而且她在燕大的优秀也是人尽皆知。
舅舅愿意给她这个善缘,她当然要死死地抓住。
只?是楚令仪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比赛,竟然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她强撑着身躯,膝盖才没有软,狼狈地倒下去?。
比楚令仪脸色更难看的是她的男友王显。
方才就是王显恳请父亲,让他帮忙操纵一下比赛的结果,谁能想到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事,竟还是出了岔子?
楚令仪在燕大是恣意惯了的人。
同学中也有家?世不错的,但鲜有如她这般不错的。
楚令仪本就是处事无?所顾忌的人,惯常也会打压胜逾自己?的人,在学生会里她也是最亮眼的存在。
对她来说隐瞒身份,跟锦衣夜行没有任何区别。
楚令仪虽然张扬,但行事也算小心?,要弄谁的时候,会仔细地查一查他们的背景。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柔弱寡言的谢沅,竟然会是沈家?的大小姐——
燕城的权贵里,就没有几家?能比得过沈家?的。
那是真正的簪缨世家?。
林家?已经可?以说是豪门,但跟沈家?相比,全然就是蝼蚁中的蝼蚁。
楚令仪想起之前校内论坛的一个帖子,言说沈家?大少沈宴白开着跑来接人,那帖子没多时就盖了高楼,但没影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那样的身份,闲来无?事到燕大做什么?
那时只?是好奇,现在再回?想起来,楚令仪只?觉得牙关都透着寒意。
沈宴白还能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接妹妹的。
再想起在候场室时跟谢沅的对话,楚令仪更是惧得浑身颤抖。
这一回?她可?真是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楚令仪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但两边的人都到得极快,舅舅惯来从容不迫的脸上尽是怒色,王显的父亲更是脸色铁青。
跟着的随扈也皆是战战兢兢。
可?内厅里的那人,脸上却偏生没有怒意。
他平静地靠坐在沙上,神情中几乎是带着点漫不经心?了。
沈长凛轻扫了一眼门外的两拨人,淡声说道:“进来吧。”
他的声音很轻,柔得像风一样,但无?论是林家?的人,还是王家?的人,脸上皆是涔涔的汗意。
王显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腿软得差点就要跪下来,还是他父亲暗里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才没让他出大丑。
沈家?大少沈宴白是很有名的人,媒体津津乐道他的一众女友。
他风流桀骜的形象也广为人所知。
可?对于?沈家?真正的掌权人沈长凛,媒体就讳莫如深了。
楚令仪也仅仅是有所耳闻,他位高权重,他温柔淡漠,甚至有人说他十分俊美,是不折不扣的名门贵公子。
然真正见到沈长凛她才明白传闻是多么虚幻。
眼前的男人即使容色平和,言辞轻柔,那强烈的威压亦能将?人逼得抬不起头来。
压迫感没有声息,但能将?人往尘埃里碾去?。
会场酒店的负责人很快也到来,恭敬地站在门前唤道:“沈总。”
沈长凛淡淡地“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