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听这口吻,似乎他已经有些不愿多提,也就沉默了。她想起梁菲说那天语重心长的模样。
“顾司炎……他在商界玩弄权术杀伐决断,他背后的家族也不似你看到的那样平静,他太复杂,他不适合你。”
他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
安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她见是史建东,连忙接起来,“老师?”按理说放假了,老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找她。
“安馨啊,”叫了她名字以后,史建东却不说话了,安馨以为挂断了的时候,史建东的声音传来,有些沧桑,“我想见见你母亲。”
看来老师,也听到了学校里的传言。
安馨刚刚成为史建东的研究生的时候,第一次见面,他就问她,“你为什么选我的研究生?你没听师兄师姐说,我很不好伺候?”
当时她一直在观察他——他虽已过了知天命之年,仍然显得很健硕,黑发黑眸,双眼尤其明亮,但是带着眼镜遮挡住了一些光芒,不过也还是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他有了明显的岁月的痕迹,和妈妈相册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生已经有太大的不同。
安馨心思不专注,险些被他问住,良久才笑着回答,“我选老师不奇怪,多少人挤破头要当您的研究生啊。”
因为,我的妈妈喜欢你啊。
后来关系熟了以后,安馨也会问他,“老师,那您为什么选我做您的研究生啊?”
史建东当时愣怔了一会儿,也笑了笑,“我好久没带研究生,看你专业成绩很不错,就收了。”
安馨啊,你与我的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不可方思
安馨觉得今天绝对算得上一个纪念日,因为她终于摆脱了石膏。当厚厚的石膏被拿走,没有了束缚的脚丫子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她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微流动的风,细细密密的穿过。安馨觉得非常奇妙。
她急切的想要下地,梁菲就按住她的肩膀,“悠着点,跟小孩子似的。”
医生在边上也笑,似乎是见惯了,“现在还不能下地负重活动,等片子出来看看愈合效果再说,不行的话还得继续加固。”
严格出现在病房的时候,安馨略微有些尴尬。
他带着鸭舌帽、压得很低,穿着大大的羽绒服,衣领拉到了鼻子上方,所以他进门的一瞬间,安馨都没有认出来。
对比安馨的局促,他倒是神色自然,“拆完啦?我都没见到你打石膏那种笨笨的样子。”
他的样子,像是那个莫名其妙又盛大的表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也慢慢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接话,“我都瘸了你都不来关心一下,白当哥哥那么多年了。”
哥哥?严格自嘲,这措辞可真是讲究。
寒喧了一会儿,才知道严格过来的目的其实是找梁菲。
“确实是至尚做的。”他看着梁菲,眉头皱着,开门见山的汇报。
安馨半躺在病床上,默默地听。至尚?严格的老东家?
梁菲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至尚对付我不奇怪,毕竟我把你挖过来,至尚半壁江山都要去了,他们怎么和那个丫头牵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