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和许喻生活了近三年的地方,许泊宁其实挺想去看看的。那三年她一次都没有去过,有回她哭了大半夜,买好一大清早去清瓷镇的飞机票,人却在去机场的路上又打了退堂鼓。
她清楚许喻对她的生疏,孩子对人的喜好总是特别直接,谁对他好,照顾得多,他自然就偏向谁。父亲儿子都不待见她,许泊宁独居很久,对这如履薄冰的亲子关系异常敏感。
许泊宁话说出口,时洲微怔了下,稍许又笑着应她:“行啊,喻喻肯定还记得,不过以前我和喻喻住的那屋子估计是没法住,房东应该早已经租出去,我们去逛一圈,再到周围城市转转,那儿离闽省也不远。”
她退出手机上的旅游攻略页面,点头:“好啊,我来看看十五号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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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泊宁生日前夕,时洲陪她去提车,a家2020年款的suv,落地八十万出头,比许泊宁之前的预算高了些,不过性价比在同款价位中较为突出。她一直迟疑不决,还是时洲在旁劝她:“在经济许可的情况下,还是要选个和你心意的,毕竟天天要用车。”
这话说到许泊宁心坎里去了,她蹭时洲车这么久,还不是觉得她之前那辆不太好,毕竟六年前那会儿,俩人身上都没什么余钱,车子办好手续上路总共才花了十来万。
第二天她开着新车过去,饭店是许齐元找的,说好过个生日而已,许泊宁远远就在饭店门口看到那滚动的led显示屏字幕,祝许泊宁女士三十岁生日快乐!看得她忍不住直扶额。
趁许齐元进饭店沟通酒水事宜,她悄声问站在外面等人的田卫方女士:“时洲说他舅家亲戚大概一桌,咱家这边来了多少人啊?”
“五桌多点,你不是说盼盼还有时洲朋友也要过来,你爸包了个小型的宴会厅,预留了一桌,我估摸着七桌就差不多。”田卫方说着话,又看向时洲,“时洲过来啦,你爸妈已经来了,刚陪你舅妈她们进去。”
“妈。”时洲丝毫没忸怩,极其自然喊了田卫方声,他和许泊宁领证后,还是头回跟田卫方碰面。
田卫方笑着点头:“哎。”
许泊宁看俩人其乐融融,疑心时洲该是私下唤过田卫方了,不过她在时老师他们面前喊了那么久的叔叔阿姨,过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张口。
还有今天这阵仗,虽比不上俩人结婚的时候,可亲戚八成都来了,许泊宁有些头疼,正发愣着,田女士眼尖,问她:“你们那车是新换的吧?”
“昨天刚提的,妈,泊宁原本开的那辆挂到二手平台转卖掉了。”她还没开口,时洲已替她回答。
田女士说:“难怪泊宁她爸说要送她辆当作生日礼物,你们不肯要,这车不便宜吧,你们养着孩子怪不容易的,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
“好了好了,妈,孩子我们暂时还养得起,你看那是不是唐余的车?”许泊宁拽了下田卫方袖子,“她今天也来了吗?”
“跟你二姑一起过来的,你们也有段日子没见到了吧,琰琰也在。”
许泊宁嬉笑:“我知道,不用您特意敲打我,我还能记仇到现在,跟小辈过不去不成,何况她们今天还客人。妈,我心眼没那么小。”
田卫方瞪她眼:“听你二姑说唐余同事给她介绍了个对象,谈得还不错,不过琰琰那孩子似乎不怎么能接受,最近闹脾气呢,一会儿你说话注意着点。”
上次严琰被许泊宁二姑硬按着头给许泊宁道了歉,正在叛逆期的小姑娘憋着气,眼睛都红了,不甘不愿说了两句话扭头就走。
许泊宁嘴上不说什么,却暗忖这孩子真的是让家里宠坏。尤其许泊宁二姑,小姑娘前段时间在她那边住着,父母间发生这种变故,他们老一辈肯定心疼孩子,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现在连母亲的感情事都要指手画脚。
不过再怎么,都轮不到她多嘴就是。
唐余很久没有出现在家庭聚会上,许泊宁看她的样子心想田卫方女士或者真没说错,唐余跟现在对象该是处得不错,至少应当是从严树杰的阴影中走出来。
各自选择
毕竟一个人的精气神就摆在那儿,是藏不住的,许泊宁听说恋爱中的女人荷尔蒙分泌旺盛,会瞧着比平时更美,当然应该也有交往期间更重视打扮的缘故。
许泊宁上次见唐余,她看着面容憔悴,人低迷不振,生生老了不少,话都不怎么多说。今天见到许泊宁却先开口唤了她声:“泊宁。”
“生日快乐。”她将手中纸袋拿给许泊宁,冲时洲点点头。
许泊宁推辞道:“姐,就吃个饭而已,送什么东西。”
“应该的,严琰,叫姨和姨父。”她轻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女儿。
小姑娘低头玩着手机,像是没听到她妈的话,唐余又催促了遍才勉强应付声:“姨,姨父好。”
严琰态度不行,许泊宁和时洲却不好对她板着脸。
许泊宁正要跟唐余多说两句,许喻小朋友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直接往时洲身上撞,时洲伸手稳住他,他搂住时洲的腰,往后仰着身子扭头看许泊宁:“妈妈生日快乐。”
小朋友前段时间住在田卫方女士那儿,这几天让曹老师接回家去,一个月没见过他们,这会儿特别黏糊,抱着俩人轮流撒娇,张着手要抱。
时洲爸妈跟在许喻身后过来,许泊宁张张嘴,好像改口也没那么难:“爸,妈。”
“泊宁,喻喻跑得快,连这个都忘记拿,昨天在家里画了一天,说要送给你来着。”曹老师笑了笑,她同田卫方一样,对这些日子相当看重,一早就给许泊宁发了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