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咬着牙,她是柳家的家生子,从小就服侍柳老夫人,虽不是姐妹,却也有几分胜似姐妹的情谊,如今要背刺瘫痪在床的柳老夫人,她心中万分不忍。
但看着满身血污的儿子,她艰难地陈述,“自从公主提出和离,老太太和二少爷就对公主不甚满意,起初,他们只是想逼您妥协,但您刀枪不入的态度让他们恼火。”
“后来,您又搬出府,将一应物什以及奴仆全数带走,更让他们心生怨恨。”
“几日前,不知何故,老太太和二少爷竟想杀了您,他们召来我来,派他去取毒。可我儿在去之前根本不知这毒是用来害公主的啊!”
蒋嬷嬷忍痛将柳老夫人和柳旭言卖了个干净,也遮掩了蒋伟偶遇元鹰、回府告状的事,将他摘个干净,比起他人,自己的儿子才是最紧要的!
柳旭言一脸痛心地瞧着蒋嬷嬷,眼眶里噙了泪水,“嬷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虽不是您亲生,但也有半个儿子的情谊,您为何,要如此构陷于我柳家?”
蒋嬷嬷又是痛心又是慌乱,“我没有构陷,我说的都是实话!二少爷,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你们做的事情,终究会败露!”
蒋嬷嬷从蒋伟手上拿过荷包,
“我有证据,公主请仔细看,这荷包内侧绣着一个‘柳’字,这样的荷包,只有柳老夫人会用!
“旁的柳家人,即便绣字,也是绣在外侧。我母亲蒋嬷嬷告诉我,那是因为柳老夫人年轻时曾做绣活卖钱,这是留下来的习惯。”
见蒋嬷嬷一脸决绝,大有他不承认就不罢休的架势,加上前有蒋伟指认,后有蒋嬷嬷拿出铁证,柳旭言闭上了眼。
片刻后,他睁眼,狠了狠心,痛心疾首地跪在孟知遥面前,手捂着心口,“我竟没想到母亲如此胆大包天!公主,我替母亲向您认错,是她不对,是她猪油蒙了心,竟然起了歹心!”
“但公主,如今母亲已中风,口不能言,只能瘫卧于床,活脱脱就是一个活死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她已有了报应的份上,饶了她……”
孟知遥略略向上掀了掀眼皮,“你的意思是说,都是你母亲的错?与你无关?”
柳旭言猛然瞪大眼珠,像是受了惊吓般,
“公主怎么会这么问?我怎么会想杀公主?”
“蒋嬷嬷方才可是说,是你与柳老夫人共同想要毒杀我。”孟知遥看向蒋嬷嬷。
蒋嬷嬷忙不迭附和,“是,是二少爷和老太太合谋的。”
她搂着蒋伟,脸上满是悲戚。
柳旭言闻言,反倒平静下来。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蒋嬷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有证据吗?是亲耳所闻,还是亲眼所见?”
蒋嬷嬷愣住,“这……”
柳老夫人和柳旭言合谋时,她并未在场,只是这事,明摆着就是他们两个商议好的。
柳旭言又质问蒋伟,“蒋伟,你老实说,母亲叫你去寻毒药时,我可在场?”
蒋伟摇头,“不曾……但……”
柳旭言不等他说完,又问道,“那你又如何确定此事是我与母亲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