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接着道:“昨天加上今天终究时间太短,探出的东西不多,咱们明天接着去。”
无花听后皱了皱眉,疑惑的重复道:“咱们?”
楚留香悠然道:“没错,是咱们。”
无花道:“咱们是指,你和我?”
楚留香很正经的点了点头,笑道:“就是我和你。”
无花叹息一声,道:“你又何必要把我拉上,惹得我也需往麻烦里跳。”
楚留香喝了口茶,悠然道:“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知音,不拉着你拉着谁?这回就算是用铁链子栓住,你也别想再从我身边溜走。”
无花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没想楚留香不但脸皮够厚,而且还是个无赖。”
楚留香闻言放下茶杯,笑道:“你现在知道这点,总算还不是太晚。”
楚留香看着树下安静平和,敛目品茶,微带淡笑的无花,伸过去右手拂开无花额前一缕碎发,绕过其脸颊别到耳后。
顺道取下已经愣住了的无花肩膀上落下的树叶,于指尖把玩着,楚留香微笑道:“一个人终究太过无聊,能有人配着担当,也就不会如此孤寂了。”
无花闻言静了静,然后叹气道:“这便是你刚才戏弄我的原因?怪我昨日对你见死不救?”
楚留香听罢“哦”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又拿过了茶几上的茶杯,惬意自在的开始享受茶香清韵了。
无花看了眼故作神秘的楚留香,也不在意到底自己猜的对不对,倾身倚向身后的树干,微合着双目,感受清风夏夜的凉爽静谧,微微笑了笑。
不可否认,有人陪着,这确实是种不错的感觉。
楚留香躺在自己客房的床上,借着月光,看向手中画卷的绳结处。
这绳结是他走之前特意打的,两端剩余的长度也是楚留香计算好的。
虽然看似普通,与一般的绳结无二,但若是别人动了,就绝对无法恢复原有的绳长。
楚留香叹了口气,知道无花没看这幅画,他心里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
目光所及到自己右手手指,回想起碰到无花面颊时那种温润细腻的感觉,楚留香笑道:“刚见面就开始称呼敏钧,对我就总是香帅香帅个不停,我早晚非逼着你改口叫名字不可。”
话音一落,楚留香自己首先怔住了。
这句话说出来,根本就没有过他的脑子,莫名其妙的就蹦了出来。
而且他今天一天,好似都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楚留香扯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侧身转向床里,闭上眼睛,无力的喃喃道:“疯了,我一定是疯了,而且还是累疯的。赶紧睡觉,好好休息,睡醒了就没事了。”
晨阳梦醒花味香
清晨熹微,阳光可人,并未似以往夏日的娇艳如火。
清脆的鸟鸣偶尔划过天际,衬着院中翠绿树枝,这些景色,无疑都能让人心情舒畅。
可是楚留香此时的心情,却算不上有多么的好,甚至还有着些微的烦闷。
能让楚留香烦心的事其实很少,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事情是楚留香解决不了的。
一向游戏人间,潇洒不羁的楚香帅,似乎也一直为此而引以为自豪。
因为可以明目张胆的说出,对于他楚留香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这种自信,也确实是无人能够比拟。
但是很显然,老天爷貌似对他这点狂妄终于有些看不顺眼了,进而派下了一个克星来对付他,这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问题了。
至少此时的楚留香,就充分的认识到了这个克星的能耐有多大。
因为他昨天晚上临睡前对自己一系列的心理开导,似乎都统统没有任何效果,也许更恰当的来说,是都变成了反效果。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本想着第二天神清气爽,依旧快活自在的楚留香,却因为一晚上都被一个白色身影冲进梦中睡不安生,以至于起床以后出现有些萎靡的精神,外加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也是十分正常的。
所幸他没有梦见那些貌似能够让他吓得将来再也不敢睡觉的东西,而且在梦见人后就立刻惊醒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在楚留香心里,无花绝不会等同于一个女人,他没有女子的娇媚妖娆,软语柔弱,反而是洒脱温文,儒雅高洁的如玉君子。
一起喝酒谈天,作画抚琴,品茗同居,每日都能见到他,已经算是楚留香目前可以勉强接受的自己心里的强烈渴望。
但若是他真的在梦里对无花做了那些对女人才做的事情,即便是个梦,不用等着无花来对他用大力金刚指,楚留香自己也会直接跳下长江自尽了。
楚留香暗自默念,他绝对是这些日子都没有碰女人了,才会产生这样的不良后果。
不过,楚留香现在由于心绪纷乱,也很明显的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由于他呼吸吐纳的功夫,与常人绝不相同,所以即便是他真的跳到江里去,恐怕要他淹死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不用说,自杀这种举动,绝对有违楚留香尊重生命的坚定原则,也绝不会是楚留香会做出来的。
所以我们此时已经可以想象,即使日后楚留香真的做了这样的梦,而且还是全过程都经历的话,估计楚留香除了苦笑着勇于承认,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毕竟楚留香绝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他一向认为,遇到了问题就要解决,作为一个男人,就更不能有所逃避,这才是天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