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闻言静了下,随后又有些无语的抬起了头,看向许冉婷。
许冉婷俏皮的撇了撇嘴,嬉笑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女扮男装来陪着他不容易,但你也不用老这么嘴硬不是?就算外面知道了七绝无花是个女人,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无花无力的叹了口气,道:“本来夏日发热就是件让人很不舒服的事,自从醒来我就被某个家伙丢下的难题搅得头已经够痛了,许姑娘,我求你了,你能不能饶了我?”
许冉婷轻哼了一下,道:“你这人就是不会说痛快话,就算有天大的错,他都那么照顾你了,你给句软话又怎么地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无花以手撑着额,摇头喃喃道:“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你我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论相交道朋友义
风过影动。
待到屋外的打斗声停歇了下来后,无花才站起了身子。
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却多少也有些血流不顺,倒是弄得他一时头晕更甚。
暗恨了一声自己这等虚弱情况还真是少见,撑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继续迈开了步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冉婷看着无花走出房门,微挑了下秀眉,也不为自己没有帮忙有任何的歉意,只是抿唇微笑着也跟了过去。
无花斜倚着门框看了看满地哀声遍野的“惨状”,倒是不意外的发现,还真是没有任何人有性命之忧。
随后,他又抬头看了看两个正在收拾残局的男人。
其实准确来说,是一个跟个木头一般冷冰冰的站在那里,眼神暗沉,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至于另一个,则是在指挥下人护卫将受伤的人安顿好。
楚留香转过头来看向正斜倚在门边的无花,眉头微皱,但随即他还是笑了笑,道:“你怎么出来了,身体不好不知道休息么?非逼着我动手把你撂倒才行?”
他说着,便走过去就要将无花往屋里拽。
无花叹了口气,他倒是能发现,楚留香有时也算是强势之人了,无理的时候都能辩上三分,就更不用说他此时有理了。
不过他强势的时候也总是披着一层温柔的外衣,让人不易察觉,同时也反驳不得。
无花扶住了楚留香的胳膊,道:“我有话要说。”
楚留香微挑了眉,站住了脚等着他说话。
无花尚未开口时,便听一旁的一点红冷冷道:“忙我帮完了,欠的债也还清了,告辞,不送。”
他说着,转身就走。
却是听身后无花笑着道:“红兄且慢,我要说的话,就是与你说的。”
他看着一点红停下了脚步,便继续道:“红兄帮了我们的忙,也违了杀人的契约,恐怕将来亦会有许多麻烦染身。”
无花说着,还特意的在“麻烦”二字上,加了重音。
一点红闻言“嚯”的一声转了身,眼中神色汹涌。
他深深的看着无花,却是没有说话。
无花笑着走了过去,道:“所谓的朋友,便是用来于危难时帮忙的,你若是有什么困难,能来找我们,却也是我等之幸了。”
他话语微顿,回头扫了一眼楚留香后,继续笑道:“反正某人总是闲不住,看见不平的事也总是要忍不住插进去一脚,这是他的毛病,恐怕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无花看着一点红仍旧冷漠的目视着自己不说话,微沉吟了下,又笑道:“其实哪天若是红兄有空,最好能随我走一趟。嗯……我也有些事情,实需红兄帮着承担一二。”
无花说着,便敛袖向着一点红施了一礼。
虽说他自己与曲无容交际不多,可也算是无花在自己母亲那里的人中较为亲近的了。
曲无容虽然比南宫灵差上些,但若说无花待之如同妹妹,也不算是过分。
这人可是那个同样冷傲、孤寂的女子的良配,自己将来的妹夫,万不可放他如此轻易的就走了。
当然,无花需要一点红帮着承担的,自然也是曲无容后半生的幸福了。
一点红看着无花的动作,静了片刻,声音微冷问道:“七绝无花,竟是也会求人的?”
无花闻言洒然笑了笑,道:“若是能得红兄出力,这该求的时候,我自然也是会求的。”
一点红又沉默了许久,才应道:“好,若是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必会来助你。”
这孤寒冷冽的剑客,亦好似解开了千年枷锁。
他说着,那如苍凉深渊黑寒的盼子,竟是也透出了星点破冰之意。
无花听罢,微勾了唇角,暗道了一声“上钩了”后,也开始温文的笑了起来,道:“我知红兄也是一言九鼎之人,定是不会毁诺的,多谢。”
一点红闻言向无花冷声道:“不必。”
他说罢,又向着楚留香微点了下头后,便转身走了。
许冉婷侧头看了看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笑看着无花与一点红互动的楚留香,推了推他,道:“喂,你媳妇儿都快跟人跑了,你还跟这儿傻笑什么呢?”
楚留香闻言,脸上温暖的笑容,霎时变成了苦笑:“许姑娘,你要我说几次,无花不是我媳妇。我们与一点红是朋友,无花求人帮忙也是自然,又何来跟他跑了这一说?”
许冉婷挑了眉,讥讽道:“你倒是看得开,难不曾就一点醋都没有吃到?”
楚留香神色不变,连笑容都没有减少,他温柔笑道:“后面的事我还得去办,就不在这儿再耽误功夫了。”
他说罢,也起步向外走,脚步优雅,灵动且洒脱。
楚留香经过正要回屋的无花时,轻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