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将无奈都写在脸上,「所以,你现在不出去吃饭,跟我发脾气,只是因为我在冠子面前叫你舅舅?」
「不止,你还把我三哥变成三姊了!」
忍不住仰头望著天花板,明瑞重重一叹。
「乔,这里不比你家里,只有我能保护你。我们族里的秘密,越少人知道你就越安全,了解?」
明瑞没有遗传到子囊,可是明子乔有。要不是担心他太单纯容易被拐,七早八早被人占了便宜怀了别人的种,都十五六岁了爷爷们还能这麽紧张他,非要他看紧他不可吗?
「可是,冠子不是跟你关系很铁?」
「是很铁。不过这种事,非到不得不说的地步,否则我的原则就是能少给一人知道,就少一人。」
明瑞的话让明子乔敛目沉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肚子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掉了。
「不生气了?」小孩子心性,容易捉摸,明子乔的嘴不再翘得半天高,眼睛也不瞪人了,这就代表警报解除啦。
好不容易将小娇妻的肠结解了,脾气哄顺了,明瑞傍晚再上楼,就看见明子乔不知何时出了一趟门,正在厨房忙得团团转,给滚水的汤锅下扁直的乾面条呢。
「我才想晚上要不要包面回来吃,你就煮了。」明子乔煮面的手艺传承於图家奶奶,会先切青蒜混著虾皮与五花肉条下去爆香,很有古早味。
「再三分钟就能吃,你臭死了,先去洗澡辣。」明瑞一靠近,一身的臭汗味就钻进鼻腔,明子乔还能忍耐明瑞的,但沾在道服上的其他人的,他就受不了啦。
甜蜜的两人生活过得平顺,开学前有个基金会办了备有小额奖金的邀请赛,明瑞应邀带队北上参赛,暑期作业没写完的明子乔只能赶工兼看家,谁知赛程才四五天的时间,差点就让明瑞失去了明子乔!
才出来第三天,他就接到明子乔从图家回道馆的途中,被两三个不良仔尾随抢劫的消息,图奶形容的那句[我赶过去看,那把水果刀还插在肚子里],让明瑞急得眼眶都红了!
「早知道我就不放他在家,带他一起出来!」
苏慕远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替他叫了计程车,要他先赶回家处理这事,来不及收拾的东西还有其他还要继续比赛的选手们,交给他就行了。
「阿远哥,谢了。」坐进计程车前,明瑞突然有个直觉,转头又多吩咐了两句,「要多小心冠子身边出现的陌生人,晚上要他尽量留在旅社里,不要乱跑。」
「好,我知道了。」明瑞这一提点,苏慕远也跟他联想到一处,不禁忧心忡忡地蹙起眉头,「你也要小心点,家里还有老人家,要他们也提防点,不要随便放陌生人进门。」
(9鲜币)082[侄攻叔受,年上]畏惧
082
在计程车上,明瑞心情忐忑的将手机在两只手里抛来抛去,前座司机找他攀谈,他都嗯嗯唔唔虚应过去,方才要上车之前,司机就听见明瑞跟苏慕远的对话了,知道这个阿兜啊不是不懂国语,只是没有心情跟他聊,便将收音机打开,索性听起草根味重又总在卖药的地下电台来了。
没有多久,明瑞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那一大串加开头的越洋号码让他胆颤心惊,轻拍两下司机的椅背要求他把音量降低,明瑞做了个大号的深呼吸之後,才慎重的按下通话键。
「是明瑞吗?什麽事这麽急?」一接通,对方就率先开口,连个哈罗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
「是的爷爷。」大爷爷不算严厉但是注重规矩,小爷爷表面亲切但是十分难缠,明瑞有些庆幸第一个回他电话的,是明兴诚,「不好意思,都半夜了还打扰您,不过乔……小舅受伤住院了,那家医院好像跟族里不相关,所以我必须及时通知您。」
「受伤了?怎麽回事?」台湾时间夜间20点,洛杉矶才清晨4点,明瑞会听见布料悉娑拉鍊拉上以及拖鞋趴搭的声响是很正常的。
「他在家的附近,呃……嗯,遇上抢劫,被刀刺到肚子了。」
「……是中部的医院?名称给我。」爷爷停了二十几秒才回答,明瑞的心却像被他吊了二十几年。
大爷爷呼吸的频率变了,开始深吸缓吐,这是他正在忍耐的惯常反应,明瑞越是听,心里越觉难捱。
明瑞报了医院名称,明兴诚又问了几句,发现他人也还在路上尚未到达医院,便要他看到人搞清楚伤势了再拨电话给他,临了叮咛了句凡事小心为上就把通话给切断了,跟喜欢一再重复叮咛的小爷爷作风迥然不同。
长途计程车虽然贵,为了早点见到明子乔,明瑞花得毫不心疼,当他赶到手术房外的走廊与图爷图奶以及二叔碰头之时,明子乔麻药还没褪,在恢复室里尚未被允许推出病房来。
「急诊的医生看过超音波,就说子乔的身体有个异常的器官,他说的我跟你爷你奶都听不懂,所以不敢贸然做决定,只能请他努力止血做缝合,可是他说异常的那个器官很麻烦,有条环绕的动脉被切成三段,不整个截死血管做摘除的话,输再多的血恐怕也不济事。」图家二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著明瑞愈听愈沉凝的脸继续道,「现在是把该缝的都缝合了。不过,若是器官出现细胞坏死,引起败血症,恐怕子乔会有生命危险。」
明瑞点点头,正想说他明白了,裤袋里的手机先震後响,掏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了,原来是明爸搬来的救兵。
「可是,他才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室里面。」救兵打完招呼片刻不耽搁,可他提到的立即转院,对当前的明子乔来说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