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莜莜在挂了电话不久,用手机给我发来一个地址。
除了地址,再没多余的一个字。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怅然了好一阵。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此女子也太吝啬了,我想。
她不但吝啬,而且很自负。我凭什么去帮你找妈妈?好像我不会拒绝人一样,好像我是她的东西一样,她可以随心所欲,我却不能有任何反抗。我愤愤地想,越想越来气,干脆将电话扔到一边,倒头便睡。
刚合上眼,电话又响。我看也没看,直接贴到耳朵边喂了一声。
“是我,于莜莜。”
我惊得一下坐起来,老实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激动。
“这是我电话。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找我。”于莜莜说,随即换了口气:“不许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
我小声地嗯了一声,心里想,老子才懒得给你打电话呢。你一个香港电话,计费却是国际长途,电话费老子可承受不起。
“不过,我给你打电话,随时都得接。”她霸道地说,让我哭笑不得。
“王者,你听好了啊,我妈妈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我暗自得意地想,于莜莜,你以为你是谁啊?孟小冬都不敢如此命令我,你一个黄毛丫头,口气那么大,谁给你的底气啊?
“你现在住的是我的房间?”她问。
“是甜姨安排的,又不是我自己要住的。”我辩解说。
“你不知道是我的房间?”
“不知道。”我硬邦邦地说:“就算知道你是谁,我也总得有个地方住吧?”
“你住不住管我什么事?孟小冬会安排你住啊。”
“你叫她孟小冬?”
“她难道还有其他名字?”
“直接称呼人家名字,不礼貌吧?”我试探地问。
“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么?”于莜莜轻轻地笑了笑说:“王者,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啊。”
“不想。”我说:“你是甜姨的女儿,我又不认识你。”
“你早就认识我了。”
“怎么可能?”我干笑地,四处打量房间,除了一副半裸的油画,没有丝毫于莜莜的气息存在。
“你没看到墙上的画?”她迟疑地问,随即笑了起来,直言不讳地说:“也难怪,你们内地人,不懂艺术。”
我心里冒起来一股火,奶奶的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香港人都很牛?牛你怎么不上天去?一个弹丸小地方的人,居然敢与我堂堂大中华后裔比艺术,徒弟还真能打师傅了?
我不屑地说:“你们香港,就一巴掌大的地方,我们随便一个省,割一个角都比你大。艺术我不懂,但我知道,只有中国文明,没有人说香港文明。”
于莜莜显然被我的不屑和抢白弄得愣住了,隔了好半天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墙上的油画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