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贽又道:“曾任稷下学宫祭酒。”
稷下学宫、儒家学派……朱襄脑子中那根弦终于结上,眼睛猛地瞪圆,和惊讶时的嬴小政表情一模一样:“荀子!”
哎哟我的始皇崽啊!不愧是始皇崽!来我这第二天我就见到了荀子!这就是大气运之人波澜壮阔的人生吗!
朱襄眼睛亮晶晶。
荀况一愣,然后失笑:“我还当不得荀子的称呼。”
朱襄立刻作揖:“当得当得,
荀先生都当不得,这世上无人当得。荀先生可是见我家政儿天资聪慧根骨清奇,起了爱才之心?”
这门亲事……不,这门师徒我认了!
政儿!赶紧去抱大腿!有了荀子,你还要什么李斯韩非张苍,你自己就是李斯韩非张苍!
荀况被脑子过分灵活,杆子还没竖起来就急着往上爬的朱襄再次逗笑。
蔺相如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上来。”
朱襄瞬间冷静,垂着脑袋把嬴小政抱起来,往牛车上爬。
嬴小政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被舅父斜抱着,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疑惑。
舅父又在做什么?
荀况大笑着,也跟着爬上牛车。
蔺贽叹气,认命赶车。
周围围观的平民和游侠儿笑着散去。
他们哪还不明白,牛车上不断干咳的人肯定是这块封地的主家,蔺君子的父亲蔺上卿。
不知道蔺上卿找朱襄公什么事,是不是赵王又给朱襄公赏赐了?
“蔺老,我错了!”朱襄爬上牛车就开始认错,甭管自己什么错,先认了再说。
蔺相如被朱襄这干净利落地认错噎得面色一青,伸手就是给朱襄脑袋瓜子一下子。
嬴小政抬头看着蔺相如那张狰狞的老脸,把自己刚伸出来的小拳头缩了回去。
荀况逗嬴小政道:“政儿,这次你怎么不维护你舅父?”
蔺相如也看向嬴小政,想知道嬴小政如何回答。
朱襄虽然知道这是长辈对嬴小政的考验,但仍旧开口道:“荀先生,
政儿还不到两周岁。”
荀况惊讶地眨了眨眼,声音拔高:“你还不到两周岁?”
嬴小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提的是周岁,但他懂周岁和年龄的差别,道:“嗯,明年正月初二满两周岁。”
荀况倒吸了一口气:“未满两周岁就说话如此清楚?!”
朱襄得意道:“有的孩子说话早,有的孩子走路早。我家政儿就属于说话特别早,非常聪慧!”
荀况问道:“你才养他第二日,为何会如此喜爱他?”
嬴小政身体一僵,小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朱襄的衣袍。
朱襄笑道:“我之前和蔺礼说外甥肖舅可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和我长得特别相似,我一看他就喜欢。何况我家政儿又聪慧又懂事,谁见了不喜欢?刚刚那群游侠儿才刚见到政儿,就给政儿编草做玩具,可见也非常喜欢政儿。”
嬴小政脸色一白:“我的玩具丢了!”
“这里。”朱襄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掏出一堆编草玩具。包括嬴小政拿去丢蔺贽的草蝈蝈,他也不知道何时捡了起来。
嬴小政捧着那一堆编草玩具,眼睛笑成了月牙。
荀况看看弯弯月牙眼的嬴小政,又看看一脸慈爱笑容的朱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夫游学归家,却发现家乡故人难寻,无处落脚。为避开纷扰,蔺上卿想让我暂居你家,你可否愿意?”荀况张口就谎话连篇。
蔺相如听得眼皮子猛跳,但没有拆穿荀
况,还点了点头:“他身体不好,你帮他好好调理。”
朱襄立刻拱手道:“诺。我家虽然简陋,但饭食是一等一的美味,荀先生请放心住在我家,我家就是荀先生的家!”
政儿,大腿送上门了,赶紧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