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铜镜,毫不犹豫地将匕首的尖端刺进自己的腰窝!
云姒嘴里咬着厚厚的布,用匕首在红痣上飞快地剜了一圈!
硬生生地剜下一小块肉来!
将腰间的红痣剜掉了!
鲜红的血蜿蜒流下……
云姒疼得视线模糊,耳朵嗡嗡响。
她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将提前准备好的帕子紧紧按在流血的后腰上,然后又颤抖地在伤口处撒上伤药。
弄脏了好几条帕子,终于勉强止住了血。云姒将沾着她的鲜血的帕子一条条扔进火盆里,全都烧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早晨,云姒醒来后,立刻对着铜镜查看自己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松了一口气。
穿上衣裳,云姒带上一个气味浓烈些的香包,遮掩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伤药味。
她连侍女也瞒着,穿衣服的时候不让侍女帮忙,自己动手,几次牵扯到伤口处,痛得直冒冷汗。
走路的时候,云姒后腰上的伤口也会痛。
不过和嫁给暴君随时丧命相比,云姒觉得这点痛楚不算什么。
她慢慢地走到祖母的院子,先给祖母请安,又去母亲的院子给母亲请安。
每走一步,布料摩擦过伤口,云姒都要疼一下,但她从头到尾面色都没有变。
她知道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暴君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一直靠她后腰上的这一颗红痣在找人。
暴君暂时没有找到她,可是她不保证自己嫁给表哥后,暴君一直找不到她。
一旦找到她之后,她不仅自己有危险,还会牵连表哥、牵连家人!
到时候云家和谢家两家所有人都要承受暴君的怒火!
云姒不想牵连家人。
她不屈服于自己的命运,但也不能为疼爱她的家人带来灾祸。
如今一切都解决了,剜掉腰间的红痣,暴君再也找不到她……
“姒姒今日很高兴?”郑国夫人发觉女儿心情的愉快。
云姒忍着腰间的痛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在光可鉴人的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原来一个有秘密的女人,可以笑得这么甜、这么美。
谢琰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发狂地想要找到一个女人。
在梦见那个少女之前,他对女人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厌恶。
准确地说,谢琰不是厌恶女人,而是厌恶男人与女人在一起。
他是一个男人,他不想接近任何一个女人,所有女人的靠近都会让他头疼、发怒。
他的后宫中有很多女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将环肥燕瘦的女人塞进他的后宫中。
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应该有自己的孩子,来继承他的皇位。
可是谢琰想到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就对生孩子这件事充满了厌恶。
奇怪的是,谢琰很少见到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很热衷于生孩子,最起码没有人像他一样抵触。
所以奇怪的人是他?
或许吧……他的体内流着肮脏的血。
来自他的父亲的,肮脏的血。
深宫之中,有一个隐藏的秘密——
谢琰并非太后所出,他的生母是前朝的亡国公主。
他的父亲是一个疯子,明明知道自己不该与前朝公主留下任何血脉,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深宫之中,少有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说谢琰的父亲爱他的生母爱到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