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奚明确知道不能再任由身体不断地暴风吸入,便二指成诀,强行点了几个穴位。
穴位一锁,经脉内灵力流通便慢下来,清凉的灵气缓慢地抚平干涸的经脉,在丹田内运转一个周天后,带动更多灵力缓慢地行进。
此时不急,他便没浪费储物戒里的灵石再用于临时补充,反倒将思绪彻底沉寂下去,向下、再向下沉。直到他的心脏似乎都与大地共同振动,才沉沉呼出一口浊气,缓慢地捕捉着空气中的灵气。
此法不外乎是将自己与天地看为一体,他上辈子也有教过几个师弟师妹,奈何各人领域并不相同,他也没强求,更多是鼓励他们找寻更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想到此,谢槿奚稳稳搭在膝头的指尖轻动了两下。
此行出来,他没感受到丝毫的窥视感,甚至都有些怀疑之前那些感觉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几个周天运转而成,拓宽灵力经脉之法已彻底在他身体里留下了印记,此后不必他再刻意压着修为,灵气已会在进入他体内时,被运转不休的浓郁灵力带动,自地随着运转而不断浓缩。
月上柳梢,虽以修行替代了睡眠,谢槿奚还是无法避免地有些许困倦。
他倚着床头,目光落在床中央卧成一团的狸仙身上,月光倾泻如水,落在他身上,柔和地映照着一头亮如黑缎的。
长睫轻轻搭下来,遮着眼里教人看不透的情绪。他眸光一闪,眼前似乎落了个人,清凌凌地站在月光下,像披着段如水般清亮的纱。
那人身上的弟子袍被改成了一身黑色劲衣,袖口被护臂紧紧裹着,将多余的布料都收了进去,便勾勒出青年人挺拔的身姿。一头高束起的马尾垂下来,被夜风一吹,尾便在腰间轻晃。
谢槿奚挪不开眼,却心知肚明地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他的面目看不分明,谢槿奚便在脑子里清晰地勾勒出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但眼里总是存着一汪冰冷的湖。他不爱笑,每每相见,他总是抱剑躬身行礼,淡淡叫一句“师兄”。
偶尔见到他几次笑容十分难得,他笑起来眉眼弯弯,深冬冰冷的湖彻底化了,化成潺潺流淌的春水,绕着他的心荡几圈,勾的是绕指柔,拨乱了谁的心。
谢槿奚仍然倚在床头,只是长久地注视着那道人影。
“小……”
“谢槿奚!别睡了我们来找你杀萧苟了!”
几声呼唤如天边的闷雷炸在耳边,谢槿奚被吓得险些从床上跌下去,眼前的人影如镜中花水中月,散得不剩一丝一缕。
谢槿奚猛然睁眼,眼前四张挤挤挨挨的大脸,主要是闻子都和陶听竹挤。
几人对上了眼,闻子都嘿嘿笑两声。
“大师兄,刚想谁呢,笑得那叫一个花呦。”
“没…”
“谢槿奚,我们忙着苦思冥想杀萧苟,你搁这儿梦会心上人是吧?”
“不是,我…”
“那你说,你刚刚想谁呢?”
谢槿奚头疼地撑着额,他深知解释不清理还乱,默默掐诀,两根细小的水柱便顺着他的手指喷出去,滋了闻子都和陶听竹一脸。
“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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